颜溪微微垂眸,避开了他灼热的目光,耳朵逐渐透红,心里不断给自己暗示:“是热的。”
她展开折扇,将一半阴影往檀问星的头上移了一下。
檀问星转眸看着她,浅浅一笑。
两人走在漫长的宫道上,路过的宫人纷纷驻足行礼,在他们远去后,有几个胆大的没忍住开口:“方才太子爷怀里抱的是闽阳王妃?”
“我看着像,不是说今日皇后娘娘重病,陛下招闽阳王妃进宫了嘛,只是,怎么和太子爷一同出宫啊?”
“嗐!这不明摆着嘛,闽阳王妃就是嫉妒自家表妹嫁到了东宫,勾引自己妹夫呢。”
“嘘!”其他宫女忙不迭捂住方才说话的宫女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没乱说,之前宫宴上闽阳王妃欺负太子嫔的事人尽皆知,听说闽阳王妃还在外抹黑太师府嫡女的名誉,这等恶毒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就是想勾引太子爷飞上枝头当凤凰!”
宫墙头的一道翩翩身影将她们的话悉数听了去,冷冷吩咐身边的人:“蕉月,这几个宫女,做干净点儿,一个不留。”
“是!”
席匪欢阴戾的眼神最后瞥了一眼那几个正处花季的宫女,她们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快大难临头了。
席匪欢幽幽来到一处空殿,里面有一人已经静候多时了。
伍斋微微抿了一口茶,咂吧了一下火红艳丽的嘴唇:“这么多年没见,小欢子一来就送给义父一个大礼呀。”
席匪欢冷静自持地看着他,淡然若素,“义父也看到了,闽阳王妃确实如我所说的不同寻常,会常人之不能,如果太子将闽阳王妃拉拢了,将是您的一大损失。”
闻言,伍斋轻笑:“这个咱家知道,那个丫头今日确实给咱家不少惊喜,咱家还指望她帮咱家还阳呢,若是能完全归顺于咱家,自然是好,若不能……”
他笑出了声,笑声阴柔中透出几分促狭,“那咱俩便留不得她。”
最后一个字落定,席匪欢微不可查地拧着眉头,眸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光,面上依旧带笑奉承:“义父放心,我定当帮您拉拢闽阳王妃,只是我现在的身份出宫多有不便,还望义父能助干儿子一臂之力。”
“噢?你这么自信能让那丫头归顺咱家?”
“当然有。”席匪欢笑得自信,“干儿子别的没有,男色倒是有的。”
伍斋眯了眯深邃的眸子,盯着他打量。
他这个干儿子确实生了一副无人媲美的皮囊,没想到十五年过去了,席匪欢三十岁的年纪居然还能保持少年时的风貌,当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了。
“好!”伍斋爽快地答应了,“咱家会让陛下提拔封你为东厂督主,以后可以自由进出皇宫,小欢子,可别让咱家失望啊。”
席匪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低着头应答:“干儿子定当忠诚于千岁爷!”
“很好,再过几日,去西北赈灾的肃晋王就要回宫了,由你来为肃晋王接风洗尘。”伍斋轻轻一笑,逐渐大笑出声,放浪形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发疯了。
他没有看到席匪欢低头藏住的眼神里,仿佛在铸就千万把淬火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