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玩刀,会死人的。
高举双臂,则亮出了胸前空档。出刀慢不说,并且动作张扬,仿佛在告诉对方:我要砍你了,你赶紧准备准备。
果不其然,只听“当”的一声,年轻男子的环首刀被髯须大汉一斧轻松打开。
“给你生路你不走,偏要找死!!”
髯须大汉手中未停,另一只手中的开山斧横劈向年轻男子的脸。
这一斧势大力沉,若是劈中,年轻男子必定是头颅开裂,命丧当场!
可斧子却突然停住了。
一只满是污垢且修长的手,握住了髯须大汉的手腕。
“得饶人处且饶人。人杀的多了,造孽的。”苏望亭淡淡说道。
髯须大汉大喝一声,可手腕纹丝未动。
“你……”
髯须大汉满脸诧异的瞪着苏望亭,他万没想到,眼前这乞丐的内力竟这般强悍。
“还不走?”苏望亭沉声道。
“咔嚓。”
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似乎是谁踩断了一根干树枝。
苏望亭松开了手,讪笑道:“不好意思,没注意力道,把你手捏断了。”
髯须大汉呆望着自己那耷拉着手腕,愣了半晌,随即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你!!你究竟是何人!!!”
苏望亭耸了耸肩:“乞丐。”
“你……”髯须大汉疼的满头是汗。
此时他猛然察觉到,这个乞丐的腰间,竟然还别着一柄窄鞘的长刀。
他强忍疼痛,用眼神制止了扑向苏望亭的同伙。
“好…好。既是碰到了高人,那我们认栽。”
说完髯须大汉对同伙甩了甩头,捂着手腕悻悻离去。
“你看看他们,懂得吃了亏就认怂的道理。”
说着苏望亭走向惊魂未定的年轻男子,摇头笑道:“而你就太死心眼了些,他们既是答应放过了你,走便是。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必要枉送性命。”
年轻男子这才回过神来,拱手道:“多谢高人相救。只怪我学艺不精,哎,丢了家门脸面。”
苏望亭笑望着这名涉世未深的小老弟:“把命看得比家门脸面还重,这固然不错,可若是今后还想继续在江湖中行走,你这性子还是改改为好。否则在你有能力维护家族脸面之前,只怕已经被杀。”
“是,高人说的极是。”
此时自马车上走下来一名锦衣女子,由一名丫鬟搀扶着缓步走来。
那张惨白惨白的俏脸,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多谢义士救下愚弟性命。”女子盈盈一拜。
苏望亭微微颔首:“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姑娘快些回家歇息去吧。”
女子望着那张满是污垢的黑脸,道:“我看义士必定不是他们所说的乞丐,看你这般模样,想必是连日赶路未曾停歇。不如移步去我家歇息歇息,洗洗身上的风尘,容我们慕容家聊表谢意。”
“这……”
苏望亭本就是想找间客栈洗漱一番的,既然人家要答谢自己,何不顺势应下?
“那就…叨扰了。”
见苏望亭应允了,女子的脸上泛起疲惫的笑,忙吩咐自己弟弟将恩人请上马车。
可苏望亭却没有进轿厢,拿起马鞭笑道:“既然家丁都遇害了,那就由我来赶车吧。再说我这半月多未曾沐浴,一身的酸臭,怕把你们给熏着了。”
女子捂住嘴,笑弯了一对杏眼:“那就…有劳义士了。还未请教大名?”
苏望亭闻言一愣。
如今自己在悬赏令上,自然不便透露真名。
且不论这慕容家对天机九章是否有兴趣,倘若自己去往慕容家的事被人给透露了出去,只怕会给他们家带来麻烦。
他除了不喜欢欠账,更不喜欢给别人带来麻烦。
于是苏望亭扯谎道:“在下小姓许,名江生。”
“呵呵,听这名字,想必你是在江边长大的。”
苏望亭一本正经的答道:“正是。”
“小女子慕容云岫,金刀慕容家主长女。”
苏望亭遥望远处山丘,笑道:“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好名字。”
“你竟知此名出处?可真是难为许义士了,你这般博学之人却被那帮粗人称作乞丐,呵呵,可是气炸了肺腑?”
苏望亭轻挥马鞭,随着颠簸的路面摇头晃脑:“丝毫不气。我的心肺呀,早就喂了江里的鱼喽!”
“呵呵呵……”轿厢内立即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