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听掌柜的答道:“听过往的客人提起过。好像说此人原是天岚峰的高徒,后偷了师门的天机九章白玉片叛逃了。听说他的那一柄快剑,在江湖上可是名头不小!”
男子叹了口气,低声道:“昨夜,便是那聂云飞突袭叶家。啧啧,聂云飞的剑自然是不用多说了,那是快的看不清,我们几个能活着都算是命大,如今想起来那场面……诶哟喂,这心还怦怦直跳!对了,随聂云飞一起的还有名女子,她虽未出手,可看上去也不是个好惹的善茬。”
苏望亭闻言再次与毒郎中对视。
男子口中的女子还能是谁。
自然是和毒郎中一起救了他命的杜鹃儿了。
此时掌柜忙不迭的拉了张椅子坐下,满面疑惑的望着那名男子:“那等人物为何会突然来到我们这小小叶家庄?可是与叶老爷有过节?”
“啊哟,哪里有什么过节,可冤死我们老爷了!”
男子夹了口菜,边嚼边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原来,这叶家便是此镇第一大户。几世积累,家产颇丰。
叶家靠着一手祖传的玉器雕琢技艺,在整个暮州都有些名气。前来他家求货的各城大小玉店不在少数,凡是他家出的玉器,供不应求。
前阵子有个倒斗的找到了叶家,拿出一条满镶白玉片的玉带,想出手。
虽说是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不吉利,可这条玉带上的上乘美玉还是将叶老爷的魂给勾走了,遂与那倒斗的谈定了价钱,当场收了。
当时叶老爷说了一句:“此等白玉,世所罕见。只怕那天机九章的白玉片也不过如此。”
倒斗的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那倒斗的挣了钱,自然是整日的胡吃海喝。一日酒醉,嘴上没了把门的,便与他人大肆叙说自己如何进了一大墓,又是如何得了一条白玉腰带。
并吹嘘在玉器界大名鼎鼎的叶家上门来求这条玉带,并说叶家老爷直言那玉带上的白玉片就是天机九章。
据那倒斗的后来交代,他酒后说这番话时,邻桌正坐着一男一女。
而那男的,腰间佩戴着一柄长剑!
于是便发生了昨儿夜里聂云飞突袭叶家,欲抢夺天机九章白玉片的事。
听到这里,苏望亭明白了个大概。
聂云飞已手握两枚白玉片,只差一枚,便可得到《太初混元真经》的第一卷——《人经》。
所以说,当他听到叶家有天机九章白玉片时,怎能按捺的住?
此时掌柜感叹道:“这天杀的盗墓贼,叶老爷可是被他那张破嘴给害惨了。后来呢?”
男子放下了筷子,长吁了口气:“哎,若非后来铁山寺及时来人相救,只怕整个叶家并我们这些个下人都不够那聂云飞杀的。”
掌柜闻言一惊:“哟,惊动了大名鼎鼎的铁山寺?”
男子点头道:“所以说老爷也算是福大命大。这一来,铁山寺就离咱镇子不远;二来,老爷这些年舍了大笔的香油钱,铁山寺为表谢意便向老爷承诺,若是府上遭了难,只需放出一支焰火,铁山寺便会立即派人前来相助。”
顿了顿,男子又甩头道:“那聂云飞不愧是昔日天岚峰的首徒,十分强悍。铁山寺第一批来了五个和尚,竟被其轻松重伤了三个。再次放出焰火后,第二批来了三位大师,听闻是罗汉堂的高僧。在三大高手的围剿之下,这才勉强将聂云飞逼逃。哎,最后也只抓住了那女的,聂云飞如今还是不知所踪。”
听到这里苏望亭心中咯噔一下。
杜鹃儿被抓了?
毒郎中忙对苏望亭使眼色,示意稍安勿躁。
待那几名男子匆匆填饱肚子走后,苏望亭这才开口道:“杜鹃儿被铁山寺抓了,这可如何是好。”
谁料慕容云岫却没好气的问道:“这杜鹃儿又是谁?看把你给急的,她被抓了与你又有何相干?”
毒郎中眼见慕容云岫的醋坛子快倒了,忙解释了一番。
听完毒郎中的话,慕容云岫心中才稍稍释然,点头道:“既是你的救命恩人出了事,那理应牵挂。”
苏望亭皱眉道:“此事不妙。铁山寺是四大宗门中实力最强劲,也是底蕴最深厚的,想聂云飞也不敢孤身去救。”
“他是不敢去救,还是压根就不想去?”毒郎中饶有深意的说道。
“此话怎讲??”
毒郎中喝了杯酒,缓缓道:“依我的推测,他聂云飞此时是身负家仇的聂云飞,为了凑齐天机九章练得绝世奇功,只怕是眼里已容不得别的事了吧?”
苏望亭微微颔首:“也有这种可能。我还记得聂云飞的眼神,那双眼,充满了戾气!想这世间他感兴趣的便只有天机九章和复仇了,儿女情长这回事,只怕如今的他是顾不上的了。”
毒郎中重叹了一声,摇头道:“可惜。鹃姐儿是个豪放洒脱的好女子,却摊上了这么个身负家仇的情郎。想当初,她在天香楼待我不薄,哎,如今得知她出了这档子事,我这心里不好受。”
慕容云岫推了把毒郎中:“唉声叹气又有何用?若是有心,该想法子去救人才是。”
“救人?”毒郎中满脸苦涩的干笑了两声,仰面干了杯酒,“你这深闺大院里的千金大小姐,可真真是不知道这江湖的深浅。”
“什么意思?”
毒郎中瞥了眼闷头自饮的苏望亭,遂对慕容云岫解释道:“江湖四大名门,以铁山寺为尊。铁山寺立派距今已三千余年,门内高手如云,其他三大宗门的门派绝学,或多或少都与这铁山寺有渊源。想去铁山寺劫人?笑话!你可知就算其他三大宗门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撼动其三分,何况我们这些无门无派的小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