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太后和先帝的第一个孩子,而当今皇帝是先帝最小的儿子。
皇帝身体病弱,又因顾皇后之死过于悲痛,于是落下了心疾。
是以朝政大事,全落在了太后身上。
可皇帝并非太后亲生,如此大权独揽,不免让人心生疑虑。
一时之间有支持的,有反对的,各执一词,竟然有了举朝两分的趋势。
大长公主心疼太后,更担心弟弟,为了平衡这母子之间的关系,她这个做姐姐的,可谓是心力交瘁。
好在有了丞相赵子仪。
此人智计无双,心地至纯,手腕、才华、人品,都是无可挑剔的王佐之才。
虽然她不看好女儿的这段婚事,但恰恰是这段婚事,有效的阻止了大魏的党争之祸。
只是现在太后势力羽翼渐丰,拥护其称帝的声音尘嚣甚上,惹得皇帝党的一众臣子越发不满,赵子仪夹在中间,若不是他手腕过人,怕是早就死无全尸了。
想到这里,大长公主的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赵玹此时此刻想休妻,他是要撕裂朝廷啊!
皇帝和太后,他想站哪边?
赵玹是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而长公主府向来视为太后一党。
这么说,他这不是简单的夫妻矛盾,是要剑指太后党派??!
宜阳以前经常跟在太后身边,耳濡目染,对朝政大事有着绝对的敏锐性。
人一旦习惯了某个思维模式,便会不由自主的把所有事情都以这种方式去判断。
这不,宜阳心念电转间,就已经把“赵子仪休妻”这一个信息,转换成了“赵子仪想搞宫斗”了……
可徐云娇却想不到这么多,她见母亲沉默不语,忙急切地道:“母亲,我定是不要再回去赵府了,他竟然为了那个野丫头,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逼着我道歉。我面子往哪搁呀!”
宜阳皱眉:“什么野丫头?”
一语未了,徐氏气得又哇的哭了出来:“母亲,我都跟您说半天了,您怎么都没放在心上!哪还有别的野丫头,就是赵玹,他居然背着我和沈玉清生了个孩子!那孩子比燕姐儿还大半岁……呜呜呜!他居然在成亲之前,还跟那个女人有过、有过那种关系!!”
徐氏提起这个就觉得痛到了骨子里,连五脏六腑都似被绞碎了一样,她把脸埋在长公主的膝盖上,呜呜咽咽地泪湿了一片:“母亲,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他这么多年一直想着那个女人!我是不可能再跟他做夫妻了!”
宜阳却松了一口气,哭笑不得地道:“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也值得你哭回娘家?”
徐氏抬起头,气鼓鼓的道:“他背着我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这还不是大事吗!”
宜阳揉了揉额头,女儿这种天真,该说是种幸福,还是种不幸?
她出身于皇家,对这种事根本没有什么想法,更犯不着为这种事哭啼不休。男人三妻四妾算什么,就算是强势如太后,也不得笑看先帝宠爱其他妃嫔?
若都是像娇娇这样,一点小事就哭得肝肠寸断,那后宫女人全都要死绝了。
宜阳抚着女儿的背,正色道:“赵玹当年可是非沈玉清不娶,两人有个孩子,不是很正常吗?他一个正常男人,难道指望他当和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