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振山这次是真的倒大霉了。
他料定了秦记高价收购原材料,肯定会大幅涨价弥补损失。
可他却没想到,秦为也是这么想的……
汴梁粮价飙升,所有酒楼都涨了价,却唯独秦记没涨!
这要是传出去说秦为哄抬粮价,谁信?
到时朝廷暴怒之下却没了发泄口,谁会是那个被朝廷泄愤的倒霉蛋?
……
何家。
精美的瓷器碎片散落了一地。
周围仆人们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地上还躺着一个被打到奄奄一息的血人,正是前几日还威风跋扈的何府管家刘福。
前厅里,何振山像一只发狂的野狗,嘶吼着:“那个贱人怎的会料到会有人哄抬粮价!”
刘福发出一声虚弱的哀嚎:“小人不知啊!小人只是奉命办事……”
一旁的儿子何健,此刻也脸色难看道:“父亲,当下之急还是赶紧通知那些人,让他们把粮价降下来!”
何振山猛地呼出口气,摇头道:“迟了!就算汴梁周边的粮价能压下来,但其他地方呢?鞭长莫及啊!”
粮价是一个国家的命脉,汴梁更是大宋粮价的标杆。
眼看过去五六天了,天知道已经有多少地方上,得知汴梁粮价疯涨的消息。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全国各地的粮商定然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跟风涨价是一定的!
而恰恰,这件事情还是何家一手炮制出来的……
何振山本意是想联合粮商涨价,以此宣扬秦记破坏市场,无故抬高精米价格,皆时朝廷定会严查,秦为是始作俑者,自然逃不了罪责。
可谁曾想,秦记没涨价!
没涨价,就没有哄抬粮价的动机……
到底是谁坑谁呢?
何家父子陷入了久久沉思中。
何健沉默中,叹了口气道:“去找舅父吧!此事也只有他老人家能有回转的余地了。”
当夜,何振山去了吏部尚书韩敖的府邸。
书房内,已近半百的韩敖脸色很是难看,来回原地踱步了许久,也没说一句话。
何振山愈看愈着急,噗通跪下道:“舅兄,若非实在没了办法,小弟是断不敢来叨扰您的。”
“难啊!单看这给你下套的手段,此子手段何其老辣!”
韩敖是两朝元老,做了一辈子的朝廷命官。
没有谁会比他更清楚,粮价疯长的后果!往小了说会引发地方造反,往大了说……那就太大了!
比怡春楼姑娘们的胸脯还要大。
犹豫了少许,韩敖无奈吩咐道:“来人!备轿,去王臻府上……”
何振山猛地抬头,皱眉道:“开封府尹王臻?听闻他与秦为关系匪浅,私下里更是对他以子侄相称,他会帮忙吗?”
韩敖垮着脸冷声道:“你既知道秦为背后有王臻撑腰,为何还要三番五次的招惹他?你当那开封府尹是泥捏的吗?”
“我没招惹他啊!是他先出手的!”
何振山很冤枉,是真的很冤枉……
这这桩恩怨从始至终都是秦为在出手,本来他也想过要报复,只是碍于各种势力迟迟没有下手。
谁料想,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
韩敖也愣了几分,确实,在这件事情上,何振山一直处于被动出手的境地。包括他唆使同僚弹劾王臻,也是在秦为先出手的情况下。
为何感觉很委屈呢?
二人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委屈感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