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们踌躅着不敢再有动作,他们的家人可就没这么多顾及了,甚至还有学子的家人骂道:
“柳山长也不过如此,大不了再替我儿寻好师父,天下又不止麓山书院一家,谁稀罕呢?”
沈慕楠最笨也不知道如何帮柳山长骂回去,沈思曼则疲惫的无心参与这场嘴仗了。
沈慕夕本来不想参与,可望了眼村民扔东西时那心疼的模样,再看看人少牲口多的学子们。
她决定还得拿出在学校参加辩论赛的劲头,和这群酸儒好好掰扯掰扯。
沈慕夕轻咳了两声,发现周围人还是自顾自吵,只好提高音量做泼妇状,语调激奋的吼道:
“都给我闭嘴,都什么时候来还吵,就你们那样的还想自己走?不要命了?”
学子家眷们被沈慕夕骇人的戾气惊的呆愣,顿时鸦雀无声。沈慕夕见无人再言语接着道:
“兵匪打进来你就们就像倭瓜等着被宰,野狼来袭你们只知四处逃窜,手无缚鸡之力。”
“家里仆从都为你们的愚蠢填了命,现在还想搭上自己的命吗?要走走啊!现在就走!马上走!”
“行的慢也比跟着你们这群缺乏生存经验的金贵人一起强,昨晚让你们别跑非跑,悄悄这一地的尸骸。”
“都是你们愚蠢造成的,连野兽都对付不了,你们还指望自己能平安应付路上那些如前日兵匪那般的禽兽?”
“你们百多人简直就是案板鱼肉,还嫌我们拖累你们速度,看看地上的死狼,你们才是拖累!”
言毕,沈慕夕便不再多话,自顾自帮忙收拾东西,她在赌,赌人心,她要他们明白。
明白他们一路是互惠互利,而不是谁拖累谁,她要把这些所谓贵人的脸皮撕下来。
让他们能和村民们对等相处,而不是站在高处得了好处,还要嫌弃村民们粗鄙愚蠢。
众人惊骇过后回过味来,看了看草地上几十头被剥了皮的狼尸,想起昨夜这小姑娘杀狼时的狠厉。
霎时不敢再多言,也清楚认清自己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的现实,遂各归各位也开始按照赵梓晨吩咐收拾。
不一会见众人都打点好了,沈慕夕推了推他哥手臂,示意他哥站出来,把刚商量的话说了。
沈慕楠最烦这种动员大会,可是这种会不开也不行,他爬上自家马车,趁大家没上马车,急急开口:
“诸位等等,在下有几句肺腑之言,同大家说,舍妹莽撞不懂婉转,望诸位见谅。”
“既是同路人,便当互相扶持,诸位心里所想,在下也能猜到几分,可如今这世道,若不同心团结,难以活命。”
“诸位当知在下并非危言耸听,前路艰险与否还未可知,某希望前路能与君同舟共济,同心协力。”
沈慕楠语落便郑重朝车下人拱手一揖,以示诚意尊重。
麓山书院之人先前已被沈慕夕那通话敲打过了,现在又被沈慕楠这番和风细雨的话游说,自是明白无比。
纷纷还礼称:是。
不敢再有什么小心思,原因嘛,有一多半是因为武力值差距太大。
以后还得仰仗这些比他们更能在艰苦环境里活下去的庄稼人,自然是不能再像前两天那样虽狼狈,但仍不愿正视自己的不足。
西水村人自是不知他们想法,但庄稼人性子敦厚,见人家也诚恳行礼了,先前相处中那些不愉也就不作计较了。
两方人也在这番话里消除了些许阶级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