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
“那……莫先生可愿为小子我卜上一卦?”云之轩转而邪邪一笑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莫邢憨厚一笑,打了个请的手势道:“还请二公子一坐。”
云之轩一声轻哼,与莫邢对坐,后者则开始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拨动着龟甲,双手抖动间,三枚铜板掉落,一枚完好无损,一枚竟是从中裂开,还有一枚则掉在了地上
“这……”莫邢尴尬一笑,云之轩目光骤然变得危险起来,护卫们拔出兵刃,周围凑热闹的人也不由纷纷得往后退开
“此卦何意?还请先生说道说道!”云之轩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莫轻举妄动,眯着眼睛笑问道
莫邢轻咳了两声,正色道:“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在下观云公子气度不凡,定是天阳郡城云氏家族后辈吧”
云之轩微微颔首,示意其继续
“云家创业至今已有数百年,家族产业遍布方圆千里,历代家主励精图治,又多有广行善事之举,隐隐有问鼎天阳郡各大家之势
正所谓种善因,得善果,云家这数十年来定是有过才情天资极高之人应运而生,得之善用,则云家可再续百年辉煌,甚至未必不能更进一步,可惜了……”
莫邢指了指桌子上断裂的铜板道:“他死了!”
“接着说!”云之轩说道,看了眼断裂的铜板,一抹不屑与快意一闪而逝
“这数百年来,云家也出过不少奸邪狡诈之辈,暗地里做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初期的家主还好,能及时以铁血手段镇压
可这类人却是如同燎原之草附骨之蛆,而随着家族的壮大,此类也随之盘根错节,而今终是掌得大权,云家数百年基业已是如空中楼阁,却是蚁穴遍布,日渐凋朽,倾覆只在朝夕之间!”
莫邢轻啄一口酒,似是浑不在意周围的目光与这骤变的氛围,指了指地上的铜板道:“二少爷身在此间,恐命不久矣!”
“那依先生所言,云家与我,这是必死之局啊,可还有一线生机?”云之轩淡淡笑着,看着李玄七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自然是有的!”莫邢拾起最后一枚铜币,送到云之轩跟前
“云家那位已逝去的天才留有一后人,如今正在天阳郡城之中,找到她,满足她的一切条件,则可保云家与公子身家性命无虞。”
“一个破废之人,和一名妓女的后人,竟断得我云家生死存亡,何其可笑?本少原以为你不过一介江湖骗子,与你玩玩,万不曾想,你还真敢说!”
云之轩接过铜板,用力一捏,欲将之捏碎,却不料铜板直接划破手心嵌入肉里,顿时鲜血从指缝中流出,云之轩皱了皱眉,冷哼一声将铜板甩落,挥挥手道:“杀了他!”
“莫某人愿请公子再观得一景,公子观后再杀不迟!”莫邢将几枚铜板悉数拾起,对着云之轩施了一礼,随即走向二楼围栏处,向西北方天空指去,轻笑道:“公子且看!”
云之轩一声冷哼,从护卫手中取过一把剑,走到围栏处,向外望去,众人也是好奇,纷纷朝着李玄七所指之处望去,却见时值正午,阳光明媚,西北处除了三两片浮云空无一物,众人见状朝这边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心思敏捷者,悄然退去
云之轩面无表情抽出长剑,却被一只手按在肩上,只听莫邢轻声道:“公子且再看!”
云之轩只觉一阵恍惚,似是方才言语有着奇特的力量,不由又向西北天空望去,只是这一眼,云之轩终是难以再淡然,双眼瞪大,面色一片惨白,露出难以压制的惊骇欲绝之色
西北天空之上,阴云如墨,流动间云中景象若隐若现,其间时现庙宇败落,巨树连成片,其上还有祈愿绳索,绳索之上却不是祈愿牌,而是一张张人皮,随风飘荡,一时数之不清,时而见百丈高的神像却只有半截,其下一地断肢残骸,不着片刻一切又被阴云笼罩,如此邪煞异地,不似人间所在
阴云之下,阴灵鬼煞不断从四方聚集,不时发出凄厉尖啸之声,怨气滔天,卷动起阵阵阴风,虽是相隔百里,云之轩依然觉得脸被刮得生疼
“云家成立数百年,在这方圆千里之地倒是有着极高的威望,受此间之人尊崇,都说风光的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这经年累月,见不得光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他们最清楚了吧!”莫邢见着这般景象,虽是无喜无悲,却也忍不住有些感慨
云之轩双腿隐隐有些发软,突然间,数十道怨灵似有所感,望向这边,对峙片刻
随即,一声厉啸,朝着这边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