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珂艾粉面微红啐道:“呸,你这登徒子是问我问题还是吃我豆腐!我祖母可说了,这样盯着姑娘瞧得都是淫贼。”
“呵,你还会害羞……”
柳相连面色古怪的转向另一边:“现在可以说了吧?”
甄珂艾平复着复杂的心情,说实话,她的心是很暖的。
柳相连这件已经有污渍的锦袍,比她用过最好的暖炉都要更暖,此时浑身滚烫难耐,柳相连再盯着的话恐怕脸上都会冒火。
“发酵一词来自于朱肱《北山酒经》"用酵四时不同,寒即多用,温即减之。"古人都知道的道理,你这个好酒之人会不懂。你该不会真的是痞子吧!”
“原来如此!”
柳相连一边点头一边笑道:“也许是痞子也说不定,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都不奇怪,因为我已经失忆了!”
“失忆?什么意思”
“大略上就是失心疯吧,总之以前的事情现在都记不起来了,所以你最好和我保持距离,要不然哪天我恢复了,万一真是采花贼,那就刚好采了你这朵小花。”
“呸,美得你!就算是花,我也是食人花,曼陀罗花!”
叩叩叩
一张笑脸探到二人前面,一帘之隔,却并不进来。
来人正是船家女儿,那个唤作妹崽的渔家女。
“哎唷,两位感情真好哩,聊天都聊大半天呶,我爹爹叫我喊你们吃饭哩。”
柳相连脸皮厚面不改色,甄珂艾就不行了,闹了大红脸,干脆将身子掩在柳相连身后,也不反驳,逗得妹崽咯咯直笑。
“你这小丫头,你爹让你来打趣儿我们了?”
“他哪敢哩,我端进来了哦?”
赭石柳相连才注意到妹崽的手上捧着一个木盆,看样子应该不轻。
“快端进来吧,谢谢款待。”
柳相连连忙接过小丫头手上的木盆,放在一旁道谢。
“不用哩,我还要谢谢你给我爹爹的银子哩,回村我们就能买无亩上好的水田哩,不用再继续在江上讨生活哩。这是我爹爹特意准备的鱼汤,您们赶紧尝尝。”
妹崽说完,又蹦蹦跳跳回到了船尾,像一条快乐的小鱼。
“嚯,这些可都是时令的鲜货,寻常想吃也吃不到呢。丫头,赶紧来喝点。”
柳相连摇了摇甄珂艾的胳膊。
木盆中的鱼汤虽然做法很简陋,如但是食材可不寻常,数条尺许的长江刀鱼,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玩意在后世虽然没有绝迹,但出来工作的都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这样的大家伙属于有钱也吃不到的好东西。
船上炊具简陋,这木盆看起来就是船家唯一能够拿出来的东西了,柳相连忍不住抱着木盆喝了一口,舌头差点没有吞进去,一种无法形容的新鲜之感涌入口腔,刺激着每一个味蕾,然后炸裂爆开。
“爽!太好喝了!”
甄珂艾皱了皱眉:“真那么好喝,就一个木盆,怎么喝?”
在家里,她所有使用的器具不但材质都是上上之选,而且都是专属,一想到自己使用这个木盆的话……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这可是极品。”
柳相连端起来又大喝一口,如同饮酒:“爽。”
入口而化的鱼汤,清甜鲜美带着点淡淡的苦涩,想来是粗盐的味道,没有任何调味品的遮盖,反而激发了食材本真的滋味。
柳相连正在回味,一时不妨,手中的木盆被甄珂艾一把夺了过去,脸红着在刚喝过的位置也开始小口的喝了起来:“给我也喝些,我还真有些饿了呢。也不知道让着点人家,就知道自己享受。”
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甄珂艾就连咳带吐的把木盆递还给了柳相连:“呸呸呸,什么东西,太难喝了。土包子,普普通通的鱼汤,你是没有下过馆子吗,这么难喝的鱼汤也能称之为美味,腥死了!”
“还真是朱门酒肉臭,不喝拉倒,我自己喝!”
柳相连其实可以理解甄珂艾的挑剔,毕竟这个年代还是天然物产最丰富的年代,得益于简陋的渔猎技术,各种鱼获虽然产量小,但是却远远比后世丰富的多。
如此的刀鱼可能也真的不算什么。
柳相连喝汤的位置正是甄珂艾先前喝过的那里,淡淡的胭脂还依稀可见,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令她心情复杂的男子,一颗芳心扑通扑通小鹿乱撞,怎么念着《清心诀》也无法静下心来。
甄珂艾恨恨的自我安慰道:“控制不住拉倒,姑奶奶又不是姑子,春心萌动不是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