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了?”
惜雨、惜时带着几人进来伺候。
赵嫤坐起身来,看向聆风:“昨夜,蒋王氏不曾来找过我?”
“不曾。”聆风摇头。
“许是知道聆风守着,来了也进不了门。”惜时性子活泼,话也多。
赵嫤望着聆风笑了笑:“赏个小元宝吧。”
对有用之人,不该吝啬。
“聆风,快谢过姑娘啊。”惜时见聆风不说话,好心提醒她。
小元宝就是金元宝,一两一个,可抵十两银子呢,够寻常人家吃好几个月的了。
“姑娘不必赏,奴婢签的是死契,属姑娘私产,要金银也无处用。”聆风行礼道:“再说,护着姑娘是奴婢的份内之事。”
“我的私产?”赵嫤有些意外。
“是,姑娘是奴婢身契上的主子。”聆风点头。
赵嫤沉吟道:“既是我的人,那往后在我跟前不必太过拘谨了,与惜时她们一般便可。”
如聆风这般身手矫健的女侍卫并不常见,周彧倒是大方,径直送她了。
聆风瞧着年纪也不大,平日却端着一副沉稳的架子,想必很是辛苦。
“是。”聆风闻言,抬眸看她,忍不住笑了。
婢女们端了早饭上来。
“金钱鮸?”赵嫤端起粥碗,瞧见盘中的一条鱼,不由发问:“哪里来的?”
金钱鮸是深海中的鱼类,捕捉艰难,外表瞧着有些像黄鱼,只是鱼鳔形状特殊,其色金黄,犹如圆筒。
这鱼鳔极其滋补,人称“赛人参”,所以价值不菲。
“是小王爷那个手下天不亮时送来的。”惜时笑着回。
姑娘爱用海里的鲜货,小王爷还是记挂姑娘的。
赵嫤听惜时提起周彧,才隐约想起他夜里似乎来过:“他何时走的?”
“也是天不亮就走了。”惜时又回。
“姑娘。”惜雨自外头进来:“蒋王氏那处派人来了,说是请姑娘快些过去。
奴婢打听了两句,听说是蒋怀赋一早又在闹了。”
赵嫤不曾言语,慢条斯理的用着早饭。
金钱鮸不常见,自然不可辜负了。
等她出昭阳院,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
蒋怀赋的书房设在翠竹居,从成亲之后,他便在这处常居了。
蒋王氏焦急的等在廊下,深秋时分,天气已经转凉了,她身上的衣裙却几乎汗透了。
“婆母。”
赵嫤捏着团扇,姗姗来迟。
“你还知道来!”
事关独子,蒋王氏憋不住怒气,扬手便要给她一巴掌。
“大夫人息怒。”
聆风抬手,轻松架住了她的手臂。
“昨夜叫你来你不来,今日请你,你又拖到现在!”蒋王氏指着赵嫤:“到底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婆母。”赵嫤抬起扇子,推开她的手:“我不是来听你数落的,若有事便说,无事我可走了。”
蒋王氏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我要叫占文休了你。”
“求之不得。”赵嫤小脸含笑,丝毫不惧。
辅国公贪了赈灾的银子,等着拿她的嫁妆去填窟窿,怎会放她走?
而她,大仇不曾得报,又怎会走?
“昨日,你为何要在筵席上散播占文生病之事?”蒋王氏忍住怒气,开口询问。
“我散播?”赵嫤稠丽的小脸上满是无辜之色:“婆母,这话你可就冤枉我了。”
“不是你还能是谁!”蒋王氏强忍着不曾拔高声音。
“婆母不也去赴宴了,怎会不知?”赵嫤鸦青长睫扑闪了两下道:“是婶娘与几位夫人闲聊时说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