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惜雨小声询问:“这二人,也带回府国公府吗?”
“放到我那个院子里,暂时先养着吧。”赵嫤淡淡吩咐:“记得让他们伺候的精细些,我有用处。”
她在城内,有一处自己的宅子。
平日里,她偶尔会在那处落脚,也算是她的一条退路。
“是。”惜雨低头应下,转身去安排了。
九月初一早起,天儿便阴沉沉的。
赵嫤出发时,外头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了。
经过大门时,蒋怀赋恰巧撑着伞从外头回来,追着马车骂她:“赵嫤,你又去何处?敢给我戴绿帽子,我……”
“快些。”赵嫤懒得与他纠缠,朝着前头吩咐了一句。
聆风手中的马鞭挥的“啪啪”作响,马车疾驰而去。
蒋怀赋追不上,站在道边骂了几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小厮们忙上前劝他先回府里去。
“我一定不让这个小贱人好过!”蒋怀赋将手中的雨伞摔在了地上。
本以为在家中待几日,外头的流言蜚语自然就散了,可不料才出门没走多远,就瞧见路边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的。
他一时遭不住,便转身回来了了,倒恰好撞见赵嫤出去,他能不恼怒吗?
他骂骂咧咧的进了大门,发誓一定要好好收拾赵嫤。
*
赵培元坐在一把宽大的椅子上,望着外头的雨幕。
他身子瘦弱,面色苍白,一条腿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扭曲着。
与从前不同的是,这次他眸子里有了光亮。
马车缓缓驶入了篱笆院。
聆风撑伞,惜雨同惜时携手将赵嫤扶了下来。
“姐。”赵培元主动唤了一声。
“不容易啊。”赵嫤跨进门槛,望着她轻笑了一声:“几年没这么亲热的叫过我了。”
从出事之后,赵培元便颓废了,甚至一度想要寻死。
能有今日,确实不易。
“我想明白了。”赵培元伸手抱住她,脸埋在她腰身处,哽咽着道:“姐……这三年……对不起……”
三年来,他躲在这个屋子里,不出屋门一步,他害怕、彷徨,不敢面对。
却从未想过,承受起一切的姐姐在外头遭受着什么。
他真是混账啊!
阿柠和惜时都跟着掉眼泪,其余的人面色也都有些沉重与欣慰。
只有赵嫤,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赵培元的肩:“没什么,这不是越来越好了吗?”
“姐……”赵培元挣扎着,要给赵嫤下跪。
一想到姐姐为了他,为了报仇嫁给了蒋怀赋,他便愧疚得无以言表。
“行了你。”赵嫤摁住他:“咱们之间,用得着这样?”
赵培元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阿柠见状,忙要上前相劝。
赵嫤摆了摆手,拦住她:“哭出来就好了。”
赵培元哭了好大会儿,声音才小脸下去。
赵嫤已经预备好了东西:“扶玄,咱们去将纸钱元宝化给娘亲吧,你也和她说说,接下来要如何。”
赵培元自然没有不应的。
这一日,姐弟二人解开了心结,晚间在桌边说着话儿,两人不知不觉便吃多了酒。
赵嫤脚步虚浮地回到昭阳院,挑开床幔看到床上的周彧时,怔了片刻才认出来。
“周彧,好久不见。”她含含糊糊嘟嘟囔囔的在床沿处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