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惜雨有些忧心道:“蒋怀赋一早便去了蒋诚那处,怕是去说挨闷棍的事了……”
“不用管他。”赵嫤下了踏板,路过蒋怀赋铺在地上的被褥时,用脚踢了一下。
惜时与聆风都悄悄笑了,姑娘有时候当真是可爱的紧。
赵嫤用早饭时,蒋王氏派的人来了,说是请她到前厅去,晋阳王妃要与她说话。
赵嫤自然应了,但还是细嚼慢咽地用了早饭才动身。
“娘,就是她。”周金玉依偎在母亲周袁氏,指着赵嫤娇娇地开口,满面控诉。
周袁氏抬眸端详赵嫤。
“王妃,婆母,婶娘。”赵嫤见了礼,也不等她们招呼,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也扫了一眼周袁氏。
周袁氏生得柔美,周身也有几分王妃的气度,能看出年轻时应当是个美人。
周金玉容貌有六七分肖似其母,一瞧便是亲生的。
但她从周袁氏的脸上,并未找出周彧的影子,周彧长得好像一点也不像母亲。
“赵嫤,起来。”蒋王氏不悦地开口:“都是长辈,你坐着像什么话?”
一旁的蒋陈氏今儿个是不打算开口了,往日向着赵嫤,不过是想捞点好处。
但为了那点好处,得罪晋阳王妃,那可不值当,所以,她今儿个只瞧瞧热闹便是。
“周姑娘不是晚辈吗?”赵嫤笑看了一眼周金玉:“她还坐了上首呢。”
“你能跟周姑娘比?”蒋王氏声音拔高了些:“叫你来,是给周姑娘赔罪的,还不快起来?”
“不知我何罪之有?”赵嫤不仅坐着纹丝未动,还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蒋王氏自然不曾命人给她上茶,她出门,这些东西都是有专人跟着侍奉的。
“你让婢女将周姑娘丢入水中,多少人亲眼所见。”蒋王氏坐直身子道:“怎么,你还想抵赖不成?”
她拿赵嫤没法子,总算有人替她收拾赵嫤了,她眉宇间颇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意思。
“那也是周姑娘自己做错事情在先。”赵嫤把玩着茶盏的盖子,姿态闲适随意。
“不过是一只猫儿罢了。”周袁氏慢言细语地说话了,言谈听着很有教养,但语气间又隐着几分傲慢:“我这女儿,早产了一个余月,打小身子便弱,从没有哪一日离了汤药的。
大少夫人就算有气,也不该拿我女儿的身子开玩笑。”
她语气并不激烈,但也没少了兴师问罪的意思。
“我事先问过令千金。”赵嫤弯眸扫了一眼周金玉:“事情是周姑娘亲口认下的。”
“本来就是那只猫太吵了!”周金玉觉得她的笑好似一种挑衅,晃着自家母亲的手臂:“娘,我扔了那只烦人的猫有什么不对的?
放久了,那猫还会让我咳嗽。”
“你稍安勿躁。”周袁氏拍着她的手宽慰,眼睛看着赵嫤:“玉儿即使是认下了,你也不必叫人将她丢下河。
一只猫儿罢了,何况并没有淹死。”
“周姑娘不也没淹死吗?”赵嫤轻笑着反问了一句。
周袁氏不曾料到,她会这么说话,一时叫她呛住了。
但她怎么说也是王妃,还是沉得住气的,并未高声呵斥赵嫤。
“我只不过是让周姑娘也尝尝那猫儿所受的苦罢了。”赵嫤靠在椅背上,抬起脚翘上了小杌子。
“我女儿身子弱,大少夫人怎能下那样的狠手?
小惩大诫便可。”周袁氏皱眉开口。
“那周姑娘若是哪日杀了人,是不是也可以说一句‘身子弱’便可轻松揭过?”赵嫤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们母女:“画舫不是晋阳王府的,只要不是官府明文禁带的东西,我都可以带到画舫上去。
周姑娘既然身子弱受不住,便不要出门,该好生在家养着才是。”
“强词夺理。”周袁氏摁住要开口的周金玉,看向蒋王氏:“我不与晚辈理论,还是请大夫人给我个说法吧。”
赵嫤嘴皮子再利索又如何?
她只管向蒋王氏施压,自然能得到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