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犹豫着,一时不曾言语。
赵嫤弹了弹指甲,抬眸看着老鸨,缓声道:“妈妈有所忌惮,我也能理解。
若实在为难,也不必勉强,我再去下家看看。”
她说着,便站起身。
“瞧少夫人这话说的。”老鸨反应过来,上前笑道:“我还能信不过少夫人吗?
行,少夫人这样东西就放在这儿,今儿个下午,我就来安排。”
几千两银子呢,不能就这么飞了。
至于是谁的衣裙首饰,那就不关她的事了,她左右是拿钱办事。
“妈妈是聪明人,应当知道该如何做吧?”赵嫤笑者瞥她。
“知道,我让他们将妆都化的淡一些,梳那些千金常梳的发髻,保管看起来以假乱真。”老鸨挥着手,眉飞色舞地开口。
她明白,赵嫤这样要求,无非就是为了羞辱这些衣裙首饰的主人。
其实,只要不说出这些衣裙首饰是谁的,也伤害不了那人,最多也就是就那人心里头膈应。
不过,大家千金,最在意的也就是这些了。
赵嫤这么做,若对方是个心事重的,就是气出病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妈妈聪慧。”赵嫤笑着颔首,抬步往外走:“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少夫人放心。”老鸨连连点头,跟在后头送她出门。
此时,外头天已大亮,集市上也有了往来之人,早点铺子冒起了热腾腾的水汽,各色吆喝声也陆续响起。
赵嫤不曾上马车,在集市上缓缓漫步。
她四下里随意瞧着,很喜欢看这样的人间烟火。
如此,一路行至八珍斋,要了一桌早点,坐下不紧不慢地用了。
“惜雨。”
她取过帕子,拭唇。
“姑娘。”惜雨上前。
“去付银子,顺便你们也买些包子点心当早饭。”赵嫤淡淡吩咐:“对了,让伙计装起来一份,再要一罐热茶酪,带回去给蒋怀赋。”
“是。”
惜雨应了。
惜时已经忍不住笑起来:“谢姑娘,姑娘真好。”
八珍斋的点心,是全帝京最好的,价钱自然也高。
如赵月华、赵如秀那有的大家小姐,一个月也就舍得吃那么一两回。
可她们跟着姑娘,却是常常吃的,姑娘待她们,可真大方啊!
就冲这个,她也愿意一辈子效忠姑娘,绝不生二心。
一切妥当之后,赵嫤上了马车。
路过一家医治牛马的铺子时,她出声吩咐:“停。”
“姑娘有何吩咐?”
惜时忙跑到马车边问。
“去那里。”赵嫤素手挑开马车窗口的纱帘,指了指治牛马的铺子:“便说家中幼马受伤了,还到处乱蹦,买些能使马儿镇定的药粉来。”
惜时愣了一下,点头:“是。”
姑娘哪有这样的马儿啊?
她只想着,也不曾开口询问,反正她听姑娘的,姑娘让如何便如何。
片刻后,她又跑回来:“姑娘,店家说有两种药粉,一种气味大但是便宜,还有一种没有气味,就是价钱高。
奴婢不知买哪一种?”
“傻丫头,自然买没有气味的。”赵嫤弯着盈盈凤眸,轻声笑言:“若有气味,那畜生如何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