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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秀得知赵嫤平安无事,气地摔了一通东西,稍稍解了气。
才在婢女嬷嬷们的劝说安抚下,上床歇了。
她躺着,因着余怒未消,很难睡着,便思量着再想个什么法子,回头对付赵嫤。
“姑娘,姑娘!”
门口传来婢女急促的呼喊声。
“慌慌张张的,什么事?”
赵如秀气不顺,语气当然也不好。
“不好了,大姑娘带着人冲进来了……”
那婢女在外头便高声喊。
“这半夜三更的,赵嫤是疯了不成?”赵如秀翻身坐了起来,一把挑开床幔。
她来得及才穿了鞋,赵嫤便已经带人站在了她跟前。
“赵嫤,你干什么?”赵如秀心虚,先发制人:“不经允许就闯进我的屋子,你到底有没有规矩?”
“打小没娘教,没有规矩。”赵嫤提起裙摆,缓缓在惜时搬来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你!你半夜三更不睡觉,闯到我屋子里来,到底想做什么?”赵如秀定了定神,有了些底气。
今日纵火之事,只有她和娘知道,去办事的也都是信得过的人。
她不必惧怕,赵嫤不可能有证据。
“你说我想做什么?”赵嫤理了理裙摆,翘起脚来,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我怎么知道你?”赵如秀眼神闪躲着:“我一入夜就睡了,一直到你方才闯进来,才被惊醒。
你院子失火的事,与我可没有关系!”
“哦?”赵嫤杏眸弯出几许笑意,黛眉微挑:“照这么说来,四妹妹是在睡梦之中,得知了宛宸院失火之事?
四妹妹真乃神人也!”
“我……我是……”赵如秀叫她说得一慌,急中生智道:“方才,方才你闯进来之时,婢女才对我说的。”
赵嫤笑着点了点头:“这样倒也勉强说得通。”
“我告诉你,失火的事跟我没关系,你现在就从我这里出去。”赵如秀伸手指着门口:“我不想看到你。”
“妹妹误会我了,我不是为失火之事而来。”赵嫤靠在了椅背上,依旧含笑望着她。
赵如秀愣了愣:“那你来做什么?”
“秀儿!”
蒋晴柔人未至,声音便传了进来。
“娘!”赵如秀一见她进门,宛如见了救星一般,忙扑上去:“赵嫤突然跑过来欺负我!”
“大姐儿,我知道,院子毁了你心中不好受,我也挺惋惜的。”蒋晴柔牵着赵如秀,站在赵嫤跟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缘故,就跑来这处与你妹妹作对。”
赵嫤上下扫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母亲所言,可是冤枉我了,您看我,像是会与自家妹妹作对的人吗?”
不错,蒋晴柔发髻凌乱,内衫的衣带露了两根在外面,外衫的盘扣也有一个忘记扣了,这才是匆匆忙忙而来该有的模样。
“那大姐儿这个时辰跑到这处来,是为了何事?”蒋晴柔也不动怒,继续轻言慢语的问。
赵如秀躲在她身侧,轻哼了一声。
有娘在,她便有了十足的底气。
“长夜漫漫,实难入睡。”赵嫤两脚搭在小杌自上,靠着椅背不紧不慢地道:“百无聊赖间,便想起我那两家首饰铺,如今连月亏损,血本无归,连掌柜的工钱都快付不起了。
就思量着母亲和两位妹妹还欠我不少东西呢。
我就先来四妹妹这里,取些东西去做本钱吧,母亲不会介意吧?”
当初,她将铺子与银子从蒋晴柔手中夺过来,最后盘账时,落下了一百余万两点空缺。
蒋晴柔被逼无奈,还了一部分银子,还有六十余万两,不知所踪。
赵嫤知道,这六十余万两银子,除去叫蒋晴柔贴补了娘家的,余下的都被她们母女三人买首饰和做衣裳了。
当初的事情,惊动了京兆尹,也是在蒋晴柔答应日后会还这笔银子的情形下,赵嫤才算暂时不曾追究。
但她还是要求蒋晴柔当着府尹大人的面,写下了欠条。
这件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任谁也无法抵赖。
只不过她这些日子忙着辅国公府的事情,不曾腾出手来收拾淮安侯府。
赵如秀却敢先来招惹她,她自然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