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培说,“你这孩子,还是跟之前一样谦逊。”他看着萧子桑越看越是觉得欣慰,要是妻子还在世上,大概也会很喜欢这个孩子。
可惜啊,他更加属意景即墨做他的女婿。萧子桑跟陆拂诗过于熟悉,反倒是不适合成为一对夫妻。
过分熟悉的俩人,生活在一起没了意外惊喜感,不管做什么事情,动一下彼此都清楚对方要做什么。反倒是没了意思。
“如今你师父云游四海,你也是药王谷的掌权人了,可以谦逊,也不能总是妄自菲薄,有些夸奖还是要接受。”
萧子桑点头,“陆伯伯说的是。只是多年习惯,一时间的确是难以改变,何况谦逊本就是我们一路以来惯有的优良美德。”
“你这孩子。”陆培笑的脸上的褶皱明显许多,“这茶昨天刚从江南到府上,你们尝尝看,今年还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江南那边游玩一圈,尝尝茶就当是去过了。”
说着他端起茶盏,轻呷品尝。
萧子桑对茶的研究颇深,他浅尝一口后,说道:“陆伯伯这不单是茶叶一种吧?”
陆培一听,眼底闪过欣喜,“你尝出来什么了?”
“荷叶的味道,还有枸杞叶的气味。”萧子桑再喝一口接着道,“荷叶不是今年现采烘干,是去年的旧叶子,保存的很好,没有别的味道。枸杞叶是今年新采跟茶嫩叶一起烘烤而干的。口感上多了一些层次,比普通的江南茶入口更能让不喜茶者接受,且荷叶和枸杞叶都是下火中草药,混茶一起喝,别有一番风味。”
他越是说,陆培的笑容就越大。许久不见对茶有如此见解的年轻人了,作为长辈自是喜欢极了。
“不错不错,确实是不是单单的茶叶。”
景即墨眉头蹙起,喝了好几口也不曾喝出任何除了茶之外的感觉。
陆拂诗看着景即墨和自己一样懵逼,瞬间释怀了,她也不能明白他们是怎么喝出来不一样的口感难不成是他们的味觉感官更加的厉害?
“听闻景公子不是中原人是来京城购置一些物品的,不知景公子何时离开京城,我也好去相送。”萧子桑满带“善意”地对景即墨说道。
景即墨皮笑肉不笑,“的确非中原人,但未来几年时间都会留在京城。和萧大夫以后见面的日子还很多呢,不需要着急欢送我。”
“那倒是在下唐突了。”萧子桑道。
景即墨笑,“在京城的任务结束,可我想要得到的还未得到。我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当我认定一件事,就算是头撞南墙我也不带回头的,即便是头破血流,最后得到了我也认为值得。”
他这话是说给萧子桑听的,也是说给陆拂诗听的。
边疆儿郎,性格比中原儿郎更加坦率,面对认定的事物,更有追求感。
撞上南墙不曾得到,那就接着撞,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放手。
陆拂诗要是当年学习的时候,能让景即墨附身,估计考上世界顶级美院不是梦想,毕业出来最差也得是个小画家,不会出来为了谋口饭吃,去当了一个被甲方爸爸疯狂折磨,被不负责任的作者编剧所折磨的漫画主笔。
“有这份心是最好的,就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萧子桑话里有话,陆拂诗知道,她太了解萧子桑了。
十多年的情谊,一起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