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云逸离开学堂后,刘夫子越想越担心。
如果他识人不明的事情流传出去,恐怕他的学堂也就办到头了。
忧心之下,刘夫子便想到了一个计策。
这几日他一直对外散播说,云逸在诗会上拔得头筹的《江雪》,乃是他冬日游江时,偶有所感作出来的诗词。
这首诗一直放在他的案几之上,却不知何时被云逸偷偷看了去。
一时间,刘夫子宁可自污名声,也要保护犯错学子的高大形象便传播开来。
由于云逸的人员很差,再加上有刘夫子在冷眼旁观,学堂里知道真相的学子自然不敢泄露实情。
而那几位争抢云逸的夫子,由于被云逸当众驳了面子,也是怀恨在心。
为了挽回所谓的面子,做起落井下石的事情自然毫无压力。
其中的是非曲直,云逸自然懒得理会。
此时既然知道周康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如果不痛打落水狗,那他也就不是云逸了。
“如此说来,你是承认在诬蔑我了?”
云逸虽然在朝着周康说话,可眼神却已经望向了云山和几位族老。
只见他似笑非笑,眼神里满是戏谑和嘲讽。
“云逸,就算你是因为交不起束脩被退学的,那也是被夫子退学了。”
“你一个连学堂都去不起的人,自然也就失去了读书人的待遇。”
“我如今按照规矩收回你的田产,也是理所应当。”
云山没想到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会发展到如此境地。
不过他到底做了这么多年族长,在稍稍愣神之后,便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只要他抓住云逸无法再继续读书的由头,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把那几亩田产收回。
“谁说我不读书了?”
云逸并没有搭理面沉如水的云山,反而再次反问道。
“你连私塾的钱都交不起,如今更是把十里八乡的夫子都得罪了个遍,你还如何读书?”
“我如何读书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如今距离明年县试,也就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云山毕竟是族长,而云逸目前还没有搬到城里的资本,此时与村里闹僵并非明智之举。
如今既然已经弄清楚了是非曲直,云逸也不准备继续僵持下去了。
只要再给自己几个月的时间,到时候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如何赌?”
云山见云逸主动递出了台阶,当然也不敢再继续纠缠。
否则就算他今天能把那几亩田产收回,恐怕在村子里的威信,也会荡然无存。
“明年县试,若我侥幸通过,那我家的田产,任我处置。”
“那你若是考不过呢?”
“那到时不用族长你费心,我云逸自当把田契双手奉上。”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如此,那就请族老和各位宗亲做个见证吧!”
“可以。”
二人商定了赌约的内容,便让人找来纸笔写了一份契约。
云逸和云山各自在契约上签了字,便把契约交到了族老的手中。
云山已经认定云逸肯定无法通过县试,所以也就不再逼迫云逸。
毕竟如果事情做的太绝,确实会惹人非议。
而围观的人群,见没有了热闹看,也纷纷三三两两的离去。
周康见云逸三言两语便化解了危局,虽然心中不忿,但也不敢继续停留。
万一云山他们回过神来,再来找他周康的麻烦。
那可真就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正当周康悻悻然想要往外走的时候,却被云逸冰冷的声音定在了当场。
“我,让你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