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冬雪到大榆树下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两个官差打扮的人翘着二郎腿,喝着茶,大爷一样坐在椅子上。
又过了一会儿,村长见没什么人往这边赶了清清嗓子说道:“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是说一下今年服徭役的事情,下面请官差宣读县里指令。”
官差说了足足两刻钟,张冬雪只听懂了两点:第一家里凡是年满十五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的男子都要到县衙指定的地方服一个月的徭役。
第二就是有银钱不愿意服徭役的,可以交三百文由官府雇人代替其修河堤、伐木。
宋家五个男人有三个需要服徭役,这可把石春花愁坏了:“往年还五去三,或者三择二,家里怎么也给留个男人,今年怎么都去呢?”
服劳役干的是最累的活,吃的却是最差的伙食,负责看管的官差见人休息就会拿鞭子使劲抽打,晚上有时候就睡在地上。
老百姓又不敢说不去,这可怎么办好啊?
“你们婆媳几个回去收拾东西吧!”既然躲不掉那就别磨蹭了。
窝在石春花怀里的宋宝珠看到她偷偷抹眼泪,再扭头见两个嫂子眼圈也红了,她的目光又扫过爹爹和两个哥哥。
咦,二哥眉间有一团黑气!一个月之内不受重伤也会惹上人命官司,想到二哥铁憨憨的性格,宋宝珠有些着急,怎么才能阻止他去服徭役呢?
吃晚饭的时候,桌子旁边也没了欢声笑语,宋大林站出来他愿意代替爹爹去服徭役。
“你给我坐下,你今年才十一,当人家官差那么好糊弄呢,我和大川最多也就吃点苦遭点罪没什么的。
我是怕大河万一不跟我们分在一处,就他那个驴脾气,一句话能给人撅出二里地的性子会得罪官差的!春花家里还有多少铜板,要是够三百文我给村长送去,把大河留下!”宋老赶叹气道。
“爹,我去,你留在家里,我去了以后让干啥绝不挑拣,不说话了还不行吗!”
宋大河长这么大,只服过一次徭役,是前年修村里通往县城道路的时候,宋老赶带着他去的,以前都是宋老赶和大川一起或者轮番服役。
宋大川也赞成让爹爹留下,今年春天家里修房子的时候爹受过伤,要是分到修河堤那边,整天在泥里和水里泡着根本受不了。
石春花抱着宝珠回屋,把她放在炕上从柜子里翻出一个陶罐,打开把铜板倒在炕上一个个数着。
那些铜板估计也就够抵消一个人的徭役,宋宝珠闭上眼睛回到茅草屋附近,长生果刚有一寸高,指望它们是来不及了,这个破空间,就不能多给点东西吗?
宋宝珠围着茅草屋转了一圈又一圈,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找到。
“哎,家里一共还有三百零七文钱,交完三百就只剩下七文钱了。”石春花有点后悔了,家里的钱别都买粮食好了,有一两银子的话爷仨就都不用去服徭役了。
俗话说大旱之后必有大涝,万一修堤坝的时候遇到发大水......她都不敢想下去了。
听到娘亲的话,宋宝珠感到特别的心酸,这可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家里居然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这也太......太惨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