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不器本想睡个懒觉。昨晚宁雅娴和宁雅梦姐妹俩来医院里陪他，难得有了一个比较放松的空间。没想到，很早就被叫醒了。说是宁露已经把姜疏影从酒店里接过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安排？周不器就说等医生上班后，安排她去体检。然后他就不睡了，打算起床给妈妈准备早餐。发现薛姨妈早早地就来了，在厨房里忙活着。“薛姨妈？你什么时候来的？”“刚来一会儿。”“我妈住院，就麻烦你了。”周不器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过去给她打下手。薛姨妈笑着说：“没事，你们都工作忙，我这闲着也是闲着。”周妈妈常年生活在东北，生活习惯偏中式，对牛奶、面包的简易早餐不感冒，她吃早餐跟吃中餐、晚餐没什么区别，都得是大米饭，然后是汤和炒菜，做起来就比较麻烦。家里的姑娘们虽然挺多，但没几个会厨艺，平时薛姨妈和厨师不在的时候，经常就是周不器动手给大家做饭。君子远庖厨，而周不器这种擅长厨房的手艺，算是所有人都认可的共识优点。有了周不器打下手，厨房的效率就提升多了，周不器一边忙活，一边说：“没事，我问过了，大概明天上午就能拆线，然后就出院回家。”薛姨妈很谨慎地说：“还是要定期体检，这种事情可不能大意。”周不器道：“嗯，所有人都得体检，到时候……让雅娴去安排一下，联系一家好点的医院，全家人都去定期体检。以现在的科学技术和咱家的财力，别说甲状腺了，就算是肝癌、胃癌，只要发现得早，一样能活几十年。别跟乔布斯似的，被印度人给洗脑了。”要说几年前，薛姨妈也不知道乔布斯是谁，可进了周家之后受到周不器的耳濡目染，对盖茨、乔布斯、埃里森、戴尔、扎克伯格这些硅谷巨人也都有所了解，“乔布斯这样的人物，还能被洗脑？”“为啥不能？”周不器哼了一声，“乔布斯又不是神仙，他年轻时候是个嬉皮士，黄赌毒样样不少，女人玩多了，生了个私生女现在都不相认呢，是个妥妥的人渣。”“那还能有这么大的成就？”“人品和能力又不划等号，不过他是真厉害，靠着自制力连毒都能戒了。”“怎么戒的？”“去印度，”周不器稍微解释了一下，“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就是他被印度传统医学折服了，瑜伽让他戒掉了毒，开启了新生。冥想让他拥有了新的灵魂，带领苹果起死回生。”薛姨妈问：“这跟他的癌症有关系吗？”周不器道：“有啊，他排斥现代医学，不体检了。也是早年间太能作，把身体搞坏了。有一次在办公室里忽然晕倒了，送医院检查，就发现患了癌症。其实癌症也不要紧，对普通人来说胰腺癌活不过一年，对这种大富豪来说不是问题，只要及时治疗，再活二三十年也不成问题。可他不相信化疗，又去找印度秘方了。结果耽误了最佳的治疗阶段，各项指标迅速下滑，一看不行了，这才向现代医学求助。”到了乔布斯这种层次，就不是找全世界最好的肿瘤医生来治疗这么简单了。他资助了两三个生物科技领域最前沿的实验室，直接对他个人进行基因解构，研究出一套只面向他个人的治疗方案。即便早期乔布斯讳疾忌医，实际上后续的治疗也非常成功，去年的时候，乔布斯就宣布他的胰腺癌已经彻底治愈了。普通人得胰腺癌，一年都活不过去。乔布斯治疗了四五年却彻底治愈了，消灭了体内所有的胰腺癌细胞。然后，乔布斯老毛病又犯了，又不听医生的话了，自作主张不再化疗和及时检查。今年癌细胞又在体内复苏了，形势很严峻。看这样子，他恐怕活不了两年了。这大概也是所有取得辉煌成就的企业家共有的毛病，就是太自信，自信到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马老板就犯了类似的错误，他还好点，最多是名声和财富上受到点打击，乔布斯就很惨，命都没了。周不器看过太多的前车之鉴，所以他很注重身边人对自己的批评，来警醒、自省，坦率直接的石婧琳是最棒的。“对了，刚才我听雅娴说，谁要去体检？”薛姨妈想起了什么，扭头去看他。周不器轻咳了一声，“姜疏影，一个女明星。”薛姨妈凤眼瞪他一眼，“又猎艳了？”周不器很无奈的说：“我就知道伱得误会，真没有，一直是她在主动，我都不想碰她。算了，先让她体检吧，看看结果。”“体检什么？”“就hiv、hpv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用套。”“去你的，我怎么知道？”薛姨妈狠狠地瞪他一眼，回头小心地观望了一下，这才很凤脸含威地警告，“这里是医院，你别瞎说，让人听见！”周不器哈哈一笑，“薛姨妈，你怎么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呢，你心虚什么？”“谁心虚了？”“反正我是不心虚，我行得端坐得正！”“你？”薛姨妈撇撇嘴，“我可从来没看出来，把这个什么姜疏影的带医院来体检，还不是心里又痒痒了？”周不器道：“这有什么，我又没打算把她家里来。连韩老师和陈老师都让我清退了。”“谁？”薛姨妈微微一愣，“韩妍和陈燕？”周不器点了点头，“对。”薛姨妈惊讶地问：“清退是什么意思？”周不器道：“就是一拍两散。”“真的假的？”薛姨妈不太相信，记得那俩初中女老师很讨这混小子的欢心啊，“为什么？”周不器道：“主要是陈老师，心思野了，想进咱家门了，我得及时打住，防止进一步的恶化。这事你不知道吗？”薛姨妈轻轻摇头，“怎么回事？”周不器道：“陈燕老师有一个侄女，是她哥家的女儿，想介绍给我。那个侄女长得漂亮、学历也高，还是黄花大闺女，都挺符合咱家的标准。陈老师这是想把她侄女推给我，然后她借光也就能登堂入室了。”薛姨妈有些晕，“这怎么行？这差着辈分呢！”周不器道：“是啊，雅娴和雅梦是姐妹，这都好说。而且雅娴是我的大秘，是我最得力的助手，让她进门也是顺理成章。陈燕老师……我看她是有点魔怔了，我早就跟她说过了，就是养在外室，随便玩玩，她也同意了。这才过了两三年，心思就飘了，想跟她侄女一起来了，这不是坏我名声吗？”薛姨妈深以为然，“是不能这样，你喜欢玩，在外面淘气，这都没什么，可不能不断地突破底线，这个口子开了，就是洪水猛兽了。”周不器好笑道：“薛姨妈，你可真会用成语。”薛姨妈白他一眼，“不是吗？”周不器连连颔首，“是啊，要是让她们姑侄两个一起进来了，就把咱家里的秩序搞乱套了，破坏性太大。要不是担心这个，我不早就跟你有了……”“别瞎说。”薛姨妈提前预判到了这混蛋小子要胡说八道，赶紧过去在他耳朵上拽了一下，又回头看了一下，发现没人才稍作放松，“跟你说了，这里是医院，别什么玩笑都开，让人听见了不真误会了？”周不器好笑道：“这里是生活区，外人又进不来，听见了也都是咱家人，怕什么？我对你有兴趣，我就不信她们看不出来。”“去你的吧，”薛姨妈受不了这混小子口无遮拦，只能转个话题，“对了，宝珊前段时间去韩国了。”周不器道：“好像是吧，想采购一些影视版权。”韩国的影视剧产业发展得太好了，市场虽小，但是行业发展很健康，很多内容在创意和构思方面都很惊艳。婕妤传媒接下来要在国产电影市场发力，投资的经费上是容易，难的是缺乏优秀的可靠的商业性的好项目。翻拍一些国外的优秀电影，就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最重要的一个原因，翻拍容易过审。这跟科技行业没有区别。比如大学里的某个教授，想开发一个纯原创性的项目，申请经费就很困难，谁敢保证你这项目有前景？万一是骗经费的呢？万一项目失败了呢？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可是，如果外国有一个项目很成功，国内的团队想模仿做一个类似的项目，申请经费就很容易，因为有了参照标准，审批的时候就更容易理解了。就算项目失败了，也有推责的理由，国外都做了，国内也得做，至于能不能做好，那是研发团队的事，跟审批机构无关。这是一种由制度衍生出来的模仿潮流，蔓延在各行各业各个领域。薛姨妈说的不是影视版权，她眼眸大大的，很期盼的样子，“宝珊跟我说，国内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都会去韩国进行整容。”“对，主要就是一些明星、模特、主持人什么的。”周不器对此还算了解，跟不少人沟通过。蒋冰婕还说她想去韩国隆胸呢，结果被周不器给批评了，他说自然的才是最好的，弄虚作假必然失宠！薛姨妈道：“你说这会不会成为一种潮流？”“啊？整容？”“对，也不一定是整容，可以是微整，就像激光脱毛手术一样，只做一些简单的项目，打个玻尿酸，切个双眼皮，隆鼻瘦脸什么的。”周不器哭笑不得，“薛姨妈，你来真的？你那美容院，还真要继续开下去啊？”薛姨妈道：“干嘛不开？别人都有自己的事业，我总不能每天就在家里待着吧？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事业，否则就只能是男人的附庸。”周不器气道：“咋地，当我的附庸，委屈你了呗？”薛姨妈忍俊不禁，柔声道：“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你，我就是说这个道理，我也总归要做一点事情。宝珊说这个方向挺好的。”“嗯，宝妹妹这么聪明，她说好就一定好。”“真的？”薛姨妈很高兴。虽然一边是自己的亲女儿，可相比之下，她还是更相信这混小子的判断。周不器点了点头，“你要是想做，那就做吧，可能会投资一大笔钱，缺钱了直接从家里的账上拿就行。”薛姨妈抿嘴含笑，“亏了怎么办？”周不器很轻松地说：“亏了就亏了呗，钱哪有你重要，只要别给我戴绿帽子，你想干啥就干啥，干啥都……唉唉，我在支持你的事业呢，别拽我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