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撑起来了伞,却是在青龙帮驻地外的人,雨檐下的楚休眉眼冷冽,看不出来喜怒哀乐。
赵飞鹰以外他会心急,可是当他隔着细细的冷雨抬头看上去时,却发现他的脸上并没有出现焦急之色,反而还是一片平静。
青龙帮驻地外面青色酒旗被风雨捶打,在竹竿上“啪啪啪”的作响。
“诸位兄弟先冷静一下!”
楚休忽然大声道,刀从暗黑色的金属刀柄里拔出,银光在雨幕下灰蒙蒙,铿锵有力的敲打声骤然起来。
哐哐哐……
像打铁,击打在石柱上。
众人都抬头,雨水不够大,还没有能够遮住人的眼睛,没有雷声遮盖刀的声音。
骚动渐渐平息,淹没于雨中。
楚休看着这么一群不安的青色短衫们,沉声道:
“去找关雨报仇也用不着你们,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能打得过谁?见得到关雨吗?我说过了,关雨和李飞的脑袋,我会亲自带回来的!”
话音落下,赵飞鹰一愣。
楚休搁这说这话,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要玩真的?
赵飞鹰听了是愣住了,但楚休的话却是让在场的帮众们兴奋不已,雨声愈发喧嚣,虽然楚休在说他们没有用,但是他们却是觉得这个老大,跟对了!
雨越下越大,他们就算站个一天也不介意!
刚刚怒撕青龙帮标识的高大青年,也就是王钱的那几名兄弟见状,连忙上前道:
“楚老大,算我们一个!不砍死李飞我们不甘心!”
“我也要去。”
一个声音冷冷的响起,而这道声音来自一柄黄色油纸伞下,一个长相普通,却面色冷峻,只是手臂略显枯瘦的抱剑年轻男子。
手臂枯瘦的抱剑年轻男子是李洗。
也就是那天陈宾礼派来的,和赵飞鹰一起意图监视楚休的人之一。
从驻地外的青石板上走来,只有他一个人撑着油纸伞躲雨,和众人格格不入,好像自己压根就不是青龙帮的人一样。
不过这次倒不是他特立独行,而是他来的时候就下起了了雨,撑着一把油纸伞再正常不过了,而他又不是一个会察言观色,曲意逢和的人。
看到众人没有撑油纸伞,他不会也放下。
无所谓众人的目光。
一干青龙帮的帮众身穿胸口绣着青龙的青色短衫,而他则是麻衣当道。
李洗从人群背后走出来,伞面上居然贴带着一朵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梧桐叶。
雨檐下,楚休看到他开口,却并不意外。
“要打架,我也去凑个热闹。”
李洗在黄色油纸伞,像支撑起一朵蘑菇的杆子,灰色。
下方的帮众闻言,突然对李洗怒目而视。
现在他们可是在想办法去给死去的弟兄报仇,结果在你看来就是简简单单的打一场架?还是去凑热闹?
楚休看着李洗,李洗忽然把黄色油纸伞稍稍的抬起一点,伞面倾斜,雨水滑动向一侧。
那一刻,楚休分明的看到他冷漠眼色里一团似是而非的火光在跳动,是战意还是兴奋?
恐怕对于他来说,这件事的确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打架,就是凑个热闹而已。
滔天大雨不过旁人之事。
看着语出惊人的李洗,赵飞鹰立刻脸色黑了下来,冒出头来,指着李洗的鼻子怒喝道:
“姓李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可是事关青龙帮的安危!让宾哥知道……”
“得了!”
李洗把油纸伞伞面上的梧桐叶抖落,语气不耐烦的打断赵飞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