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血脉?”艾尔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雪丽默默放下手中的刀刃,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你给我听好了,艾尔,从今往后,不要再提起你父亲这个人。你的父亲根本不是因为任务丢掉性命的,他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他曾经做过违反中枢机构的罪行。至于你父亲的姓氏——布拉斯佛米,今后在外不得和任何人提起!”雪丽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
“胡说!我父亲是个英雄,是一个厉害的佣兵,他法力高强,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才丧生的!这些都是你曾经告诉我的!”艾尔不相信此刻听到的话,变得激动了起来。
艾尔-雷德斯是自己的名字,他很清楚是母亲让他跟了外公的姓氏。
父亲是罪人?怎么可能!为何连他的姓氏都能提及?
难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到了,连母亲都不愿提及其姓氏的地步了吗?
“这不过是个谎言罢了,毕竟谁不想毁掉一个孩子童年时心目中的父亲。”雪丽露出少见的严厉,继续说着,“既然今日起,你已满14岁,算是半个成人了。那我就告诉你实情,你父亲的家族罪恶至极,在过去长久的岁月里,一直做着违背中枢机构的事情。如果你以后想成为一名法师,就不得提及这个姓氏!”
艾尔一时语塞,不知道是否该相信耳中听到的一切。
雪丽看着眼前的儿子,虽有些于心不忍,但也只能继续说道:“你的梦想不是成为法师吗,如果中枢机构或是魔法公会知道你的血统,不会让你成为一名合法的法师的。”
少年望着母亲,满眼失落,但似乎又不得不接受这一切,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竟是一个罪人的事实。
“你太残忍了,直到现在才告诉我真相。”艾尔回想起小时候,街上的孩子都在比谁的父亲更厉害,有的人父亲是马夫,有的人父亲是厨师,虽然也有个别孩子因为父亲也是佣兵而被其他孩子羡慕,但是任凭谁,都知道艾尔的父亲是一位法师。
“你该去休息了,艾尔,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接受生活中最真实的一面。”雪丽拿起刀刃,独自一人坐在案台,默默地拿起工具。
艾尔一个人失落地回到房间,他满脑子都是母亲的话语,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睡着的。
午后,门外传来马车的声音,艾尔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打算前往。
那是一辆黑色马车,车厢还算考究,除了醉醺醺的车夫,马车边上还有两个穿戴皮甲,携带佩剑的护卫,他们骑着高头大马,一直在等候着。
雪丽带着他来到马车前,将一把崭新的匕首递给他。
刀柄做工十分精细,显然,母亲一直忙活到现在,为艾尔加工好这把漂亮的匕首。
或许是在生母亲的气,艾尔接过匕首,没有理会雪丽,打算登上马车。
“你外公会照顾好你的,虽然你得经常谅解他,他比较忙碌。”雪丽顿了顿,“还有,记得写信回来。”
一时间,艾尔还是没能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声嘀咕道:“老妈,保重身体。”
“吁!”马夫拉动缰绳,“坐好了,小少爷,这一路会很颠簸,你家老爷子可是支付了高昂的报酬,我可不希望你路上拉稀或是累倒。”
艾尔望着从小长大的铁匠铺,逐渐远去,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是不舍还是难过。
他无数次幻想长大些,想过无数种离开家冒险的旅程,但是他从没想过,真正到离家的那一天,内心会有这样的情绪。
马车载着少年,一路朝着南方驶去。
这一路上,艾尔都在不断回想母亲说的话,自己的父亲及其家族都有着深重的罪孽。
小时候,艾尔一直觉得身为法师,还去当佣兵战斗在一线的父亲非常帅气。可如今得知自己的父亲却是一罪人,想到这里艾尔不免有些难过。
少年将脑袋探出马车车窗,田野间弥漫着午后的阳光,微风吹着十分惬意。
马车行驶在道路上,陆续看到好几个带着行李,拖家带口的行人朝着南方赶路。看来北方的战争快要打响了,不少人想要逃难去南方生活。
外公经常写信来劝母子二人搬往象牙城生活,不过野猪堡是母亲和父亲相遇之地。母亲一直不同意搬走,她想要为镇上那些拼尽性命生存的佣兵们做些什么,于是学会了打铁,成为了一名铁匠。
想到自己即将见到的外公,艾尔不禁有些紧张,自己对其的了解真的很少,从出生起艾尔就没见过自己的外公,据说外公在自己一岁时,曾经来探望过母子两一次。
听母亲说过,外公戴蒙-雷德斯是一个地位显赫的大法师,但是具体的,艾尔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一路上车夫和护卫都对自己恭敬有加,想必外公至少有着相当高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