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爷红扑扑的草莓鼻狠狠地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脸上留露出陶醉之色,缓缓地说道:“这味道,红红火火,旺夫啊。只可惜先后多次与强敌交手,全身经脉寸断;又中了黑魔道的五绝摧心掌,生机断绝。可惜,可惜。玉哥儿你虽然使用业火红莲暂时护住了她的元神。但是肉身已毁,难以起死回生。”
君品玉轻声说道:“她是花未名。”
狗爷眉头微微蹙起:“哪个花未名?”
“百花谷的谷主,青衣社的老板。”君品玉面无表情地说道:
“别想了,就是你猜的那个花未名。”
狗爷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连忙问道:“额滴龟龟,青天大老爷在上,玉哥儿,这个女人你可不能胡来!他是昭明太子的女人,你要是敢上了她,嬴氏皇族会把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
君品玉压抑着想把狗爷暴揍一顿的冲动,沉声说道:“我要救她。”
“救不活的,想要起死回生,只有去翡冷翠,请那位殿下出手。”
“那就去翡冷翠。”
翡冷翠。
听到这个地名,狗爷突然沉默了。
······
······
人生在世,一定要去一个地方。
那里有最温柔的风,最浪漫的花,最清冷的月,最寂寞的雪;
那里有最美的人和最烈的酒;
那里有人世间的一切美好,
那里有说不完的风流,写不完的诗词,听不完的传奇,做不完的美梦;
在那里,就连天上的神仙,也流连忘返。
那里就是江湖之人心中的圣地——翡冷翠。
狗爷深深地抽了一口叶子烟,吐出一道长长的烟圈,幽幽地说道:“那里可是龙潭虎穴啊。你有命去,只怕没命回来。别忘了,秦人凤的爪牙还在满世界找你呢。”
“她曾经救了我一命,所以我才能够在这大荒深处,苟延残喘了整整十二年。”
君品玉望着宛若睡美人般的女人,缓缓地说道:“狗爷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人恩怨分明。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仇必报。”
说罢,君品玉双手虚握,对狗爷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态度恳切:“此去白玉京,千山万水,道阻且长。花未名毕竟是肉体凡胎,撑不了几天。所以,我想借用您手中的冥器:黄泉生死棺,护她肉身不腐,留住她最后一线生机。”
狗爷抬起脚底板,磕了磕烟枪,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语气却异常阴森冷漠:“天道循环,最讲究公平二字。有人生,就得有人死。想要续命,就得用别人命来换。黄泉生死棺是冥界邪物,为人间正道所不容。光是开棺就需要人命作为献祭,此后更是需要不断杀人,用越来越多的人命维持黄泉生死棺的运转。罪业轮转,因果循环,这些杀孽报应终究会落在你的身上,你可想好了?”
“我意已决,狗爷。”
君品玉缓慢而坚定地说道:“一切因果报应,我来扛着。”
见他心意已决,狗爷不再多说什么,拄着又黑又丑的烧火棍,右手掐算,沙哑的声音好似风中的破锣,充满了不详和阴冷:
“这个女人命格贵重,有百鸟朝凤、母仪天下之姿。想要救她,黄泉生死棺的开棺仪式,至少需要九九八十一个修行者作为活祭。最多三天,把活祭准备好。”
君品玉笑道:“不用三天,烦请您老人家在此护法,今天晚上,八十一个修行者,我会只多不少地带来。”
瞎眼的狗爷抽着旱烟,点了点头。
·······
·······
江流儿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村口的老槐树下,闷闷不乐。
他天性好动,罚站对他来说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村口有个卖泥人儿的铺子,铺子的老板是个心肠磊落、相貌玲珑的年轻人,名叫浪小乙。小乙心灵手巧,捏出的泥人儿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村里的男女老少都说,看浪小乙涅泥人儿,是一种享受。
江流儿不情不愿地站在老槐树下,百无聊赖,就盯着浪小乙看。浪小乙轻轻一笑,捏起一个面团儿在手里揉了揉搓了搓,三下五除二捏出一个袖珍版的“江流儿”,活灵活现。
顺手摆在摊铺上,浪小乙笑呵呵地说道:“嘿,小老大,又被村长罚站了?”
“胡说,我是来练修炼的。”
江流儿红着脸分辩道:“再说了,修行者的事·······怎么能叫罚站呢?那叫修行!古人说,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你可拉倒吧,刚才我还看到你把村长的莲花洞拆了。也就村长脾气好,舍不得打你。你要是我弟弟,我早就把你屁股打开花了。”
放羊的铁雄图赶着一群山羊慢悠悠地走过,忍不住嘲讽道。路过的三两村民纷纷哈哈大笑,空气中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江流儿做了一个鬼脸,不再说话,蹲在树下数蚂蚁。数着数着,便有一阵睡意袭来,小脑袋一歪,竟是直接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