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夫人让徐春君给这位胖太太筛酒布菜,特意叮嘱道:“桌上每道菜都不要落下,酒也不可断了。”
徐春君答应了,恭敬地站在瑾瑜侯夫人旁边。
其他丫鬟都松了口气,要知道这位胖夫人有狐臭,喜欢用香料掩盖,按理说这法子也算有效,只是她爱出汗,就使得两种味道混在一起,着实难闻。
且她贪吃贪酒,每道菜都得吃好几次,光夹菜就得跑断腿。
更不用说每次宴席都得如厕几次,伺候她的人想不脱层皮都难。
以往她来赴宴,都得两个丫头伺候,这次却都交给徐春君自己。
也不知道是赶巧了还是怎么着,瑾瑜侯夫人爱吃的菜都离得甚远。
徐春君于是想了个法子,用小碗将那几样菜装满,再一总放进托盘里,这样就免得来回折腾。
又见这位胖夫人汗出如浆,徐春君取来干净的纱布帕子,里头铺一层薄荷香粉,给她平展地掖在领口一周,又吸汗又凉爽。
胖夫人只觉得清爽无比,连头脑都似乎比平时清醒了几分。
“夫人,这酒盏怕是有些小,给您换个大些的可好?”徐春君含笑问道。
“使得使得,”瑾瑜侯夫人从善如流,“你甚是聪明伶俐,跟了我倒好。”
徐春君抿嘴一笑,拿了大些的酒盏过来,同时又取了双乌木长筷。
因为她留意到胖夫人手上有汗,象牙筷子用着不顺手,不如乌木筷子抓得牢。
侯爷夫人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里的打算不禁又笃定了几分。
宴席吃到一半,胖夫人果然要如厕,徐春君搀扶着她出去。
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回来。
直到终席,又去了两次。
等席面撤下去后,便又上了茶和水果。
有几位有事,便不吃茶先走了。
胖夫人撑不住,侯爷夫人一边起身送客一边吩咐徐春君:“送夫人去客房歇歇,酒醒了再走。”
徐春君本想找个人帮她,却见众人都有意避开,她也不强求,自己架着胖夫人去了客房。
客房每日都有专人打扫,但徐春君见那被褥还是冬天用的,若是叫胖夫人睡在上头,多半是要沤出一身痱子来。
于是便先叫她歪在罗汉榻上,换上琉璃席和蔺草枕头。
一回身的功夫,胖夫人在那边呕吐上了,弄了满榻的秽物。
徐春君连忙收拾了,又端来清水,把胖夫人脸上身上擦拭干净,把她外头衣裳脱了,扶上床去。
回过头又把罗汉榻仔细擦拭干净。
刚喘口气,胖夫人的两个丫鬟找了过来。
“二位姐姐来的正好,夫人已经睡着了,估计得过会儿才醒酒,你们二位就在这屋里陪着吧。桌上有新沏好的茶,外面廊下茶炉子的火笼着呢,随时有热水,防备着夫人口渴。这身脏了的衣裳我拿去洗,不到一个时辰应该就干了。”徐春君向瑾瑜侯夫人的侍女说。
“多谢你了,想的真周到。我们带着替换的衣裳呢!”那两个丫鬟见徐春君虽然面生,但细致周到,不禁对她甚有好感。
这里徐春君去洗了衣裳晾好,回头又去冰库要了一大块冰放在冰镇里,安放到瑾瑜侯夫人休息的客房中。
这位胖太太最是怕热,饶是两个侍女给她打扇,也还是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