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的陆栓子也忙着。方氏不见了,他得重新给孩子们寻找一个娘。最好的选择自然是柳寡妇。他如同一个会摇尾巴的狗一样,整日凑到柳寡妇身边。
晏轻舒揉了揉手腕,回到自己人身边。
这会儿小山已经睡醒。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瞧见身边的环境,产生疑惑:“好疼啊!我不是在山崖那边,我怎么睡着了?”
“能不疼么,你昨儿睡觉吹风着凉落枕呗,过两日就好。”晏老头仿佛非常有经验一般,安抚着小山。
小山点头,猛地左右遥望,看见一旁玩泥巴的小白,呼出一口气。
随后,问出心里的疑惑:“我眼睁睁看见小白掉下去的,怎么又……”
“你当时太累太紧张出现了幻觉,我跟娘赶过去时你已经快油尽灯枯,看见我们直挺挺睡着了,娘在附近看见小白,于是带着你一起回来。”大宝开口,说谎根本不需要草稿,把逻辑都给安排的死死的。
他眼里还带着嫌弃:“你太重了,差点把后娘给压趴了。”
“是,这样吗?我也重了?”小山狐疑。
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一旁的小妹都狂点头。
总不能小妹跟大宝一起做叛徒了。
而且,掉下山崖的小白怎么回来呢?那么高的悬崖,走下去再上来,那时间也得老长了,可能真的是他出现幻觉了,太紧张了。
五岁多的孩子,开始怀疑起自己来,还时不时捏一下肚皮上好不容易攒出来的一点儿肉,如同小白一般,盯着自己的肚皮,极为不舍的盘算,是不是真的应该减肥了。
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分一秒过去。
村长终于注意到陆大江情绪的不稳定,开始想办法纾解小孩情绪。
此刻钻了牛角尖的小孩,甭管别人说啥,他都不听。
直到有伤亡人家丧事办好,剥下来的狼皮也在火焰的帮助下变干变软,逃荒的步子再次开启。
……
一行人走走停停,在路上遇见另一批逃荒的人,靠近后互相打问起消息来。
“为啥逃荒,天杀的叛军,将村里的粮食都给带走了,不逃能干啥,日子过不下去了。”另一批人是附近的村民,听见十里屯村长询问,言语里带着极深的怨恨。
说完又问村长:“你们咋回去,逃荒连家伙什都没准备?”
村长凄惨笑了一声:“路上遇见贼寇,把东西全给抢走了。”
两边人一起骂起来,也不知道谁更凄惨一些,甚至还有人将狼皮拿出来更换了一些物资。
同是天涯沦落人。
许是这样的遭遇让人怜悯,交换变得非常朴实,交易完毕,那些人朝着南走,村长朝北走。
那些人说了一下北边哪个方向有小镇。
两队人马再次分来。
村长重新调整方向,带着村民朝着小镇走去。
村民知道前头有小镇,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站在山头已经可以遥望到小镇,村长脸上露出笑来。
让人原地休息,准备明日一口气走到城里。
然而天突然越来越凉,雨水再次落下,谁家都没有雨布,没有油纸,甚至连个破庙都没。
刚开始还是淅淅沥沥的雨水。
随着时间推迟,雨水变成冰粒子。
雪花也开始往下飘落。
休息?
不能休息了!
只能在雨水里继续赶路。
地面上的雨水慢慢变成冰块,本就不好走的山路在这个时候更为难人。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在半夜里小心翼翼一点点的挪动步子。
此刻狼皮派上用处。
然而,几十张狼皮根本不够好几百口人的村子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