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淮西好汉杜壆兄长当面。”祝彪快步上前,朝着来人鞠了一礼,开口道。
那汉子见状却是仓促间将手中蛇矛掷于地上,连忙扶住祝彪的双手,见祝彪一脸真诚,不似惺惺作态之举,直感叹道:“杜壆不过仗着一身武力,厮混得些许微薄之名,哪里当得名传天下的小圣人之礼。”
祝彪微微一笑,拍了拍对方的手背,便道:“杜壆兄长切莫如此看轻自己,想我那大名府的知己好友,江湖上唤作玉麒麟的卢员外,一身高绝本领,枪棒天下无双,说起这天下能与之放对的好汉,也直感叹无缘与淮西杜壆相见。”
杜壆直被祝彪三言两语说得心中火热,连连感叹道:“河北玉麒麟卢员外的大名,某确是如雷贯耳,未成想区区杜壆,竟入了这般英雄之眼。”
“卢员外是英雄,杜壆兄长亦是响当当的好汉。改日定寻个机会,让你二人放对一场,看看是他的枪出如龙,还是你的矛快如风,也好了却卢员外的一个夙愿。”祝彪爽朗一笑,引杜壆到堂内落座。
杜壆上前,又与武植见礼,这才落座叙话。
原是杜壆与武植早便相识,昔日武植赴京赶考,路遇自袭庆府探亲返乡的杜壆,杜壆见武植虽是书生模样,却为人豪爽义气,便一路护持其进京,而后数年间两人一直书信相通。
半年前王庆在段家堡的支持下,又得金剑先生李助相帮,占据房山为王,号召淮西绿林山寨一同聚义。王庆知杜壆有万夫莫当之勇,屡次相邀其上山坐一把交椅,杜壆不愿将这爹娘给的清白身子凭空玷污了,一直推却不就。
旬月前恰逢王庆并李助二人一番威逼利诱后,杜壆万般无奈之际,武植的书信送到,杜壆想着自己这位昔日旧友,如今乃是阳谷县的父母官,不如到其手下寻个差事,也好过落草为寇,便索性收拾了行李,星夜朝着阳谷县而来。
祝彪在一旁听着武植与杜壆寒暄,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暗道一声侥幸,若无武植的书信,这位淮西大将却是要与自己失之交臂了。
“杜壆兄长未投那房山,却是做了最明智的选择。”
祝彪开口笑道,见武植、杜壆二人略带疑惑的看着自己,接着便道:“那王庆本是东京富户,其父王砉使钱让其做了个不入流的副排军,只这王庆长得倒是唇红齿白,俊俏风流,加之其能说会道,甚讨女人喜欢。但这王庆端的也是真正的色胆包天,竟与童贯之弟童贳之女,暗通曲款,私下苟合。兼那女子又是杨戬的外孙。童贯抚养为己女,许配蔡攸之子,却是蔡京的孙儿媳妇了,后来东窗事发,被判了个刺配陕州。是以王庆这等东京城内毫不起眼之人,便以一己之力,得罪了这大宋朝最大的几位权奸。”
杜壆闻言,满脸不耻的说道:“没想到这厮竟还做过这等腌臜破事。”
“是以刚才我说杜壆兄长做了最明智的决定,这厮若如以往那般埋名于江湖,童贯、蔡京等人倒还不好寻他;如今他跳了出来,摆在明面上,却不是取死之道。”祝彪意味深长的说道。
待祝彪言罢,杜壆后背也是惊出了一声冷汗,若无武植的书信到来,自己大概率会在王庆与李助的游说下,最终加入房山。虽能有一时的痛快,但可以想见的是一定会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事实上杜壆此时心中所想,正是原本轨迹中自己真实的下场,祝彪看着杜壆面上的表情,直心中感叹道世事无常。
这位水浒之中武艺天花板的人物,与大名府卢俊义、曾头市史文恭被论为“武艺天下三杰”。王庆阵营中,武艺高强者不在少数,杜壆却能凭着手中的一杆丈八蛇矛,生生的压服縻貹、酆泰、纪山五虎等一众强人,稳坐王庆手下第一大将的位置。
其出场不过寥寥数笔带过,虽未有华丽出彩的旁白描述,却奉上了一场水浒中武力最巅峰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