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有心了。”他回了一笑,却隐约能感觉到他那份疏离。
对商桑来说两人完全是陌生人,如此坐在一块,不寻个话头反而让气氛莫名尴尬。
“大伯无需客气,全当在自己家便好。”
今日出招猛烈,大抵是留下后遗症,这般明显地敷衍,容井胧怎会看不出。
她懊恼的神情,由面上飞闪而过。
他虽一直保持着微笑,却总感觉那双眼睛看似温和,实则犀利的能看透人的内心,让商桑感觉不大舒服。
思及自己的身份,她便学着寻常妇人模样,语带忧愁道,“夫君已有一年多不曾归家,不知眼下身体如何,身边的人可能伺候好,是否需要安排个姐妹在身边随身照顾着。”
“弟妹如此忧心何不亲自前去照顾?”
容井胧这句话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顿时让商桑噎了下,着实给她的演绎生涯带来了挫败感。
抬眸仔细观察他的眉眼,倒也瞧不出端倪。
“若是能心无旁骛,我自是愿意前去,夫君从前最宠爱的四姨娘,就怕见我只会责备我无能不能掌家。”
言下之意,她不讨容越欢喜,有心无力。
她从不在意容越是否回家,因为容越是她完美人生的一个污点。
就好似白纸上落下的污渍。
商桑也很是苦恼,如何才能让其他姨娘明白夫君不回家的乐趣呢?
是银子不香吗?
小倌儿不甜吗?
显然姨娘们无法接受她过于超前的想法。
一心想让容越当个工具人,来替她们繁衍后代巩固地位母凭子贵。
可这工具人他不好使呀……
容井胧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
“弟妹多虑了……”他顿了顿,声音十分清润,“弟妹如今掌家抽不开身也无可厚非。下回见了堂弟,我定会帮着敲打一二。”
“那便多谢大伯了。”
前厅又是一阵静默。
“一路劳累,大伯可要回客院歇息?待到用午饭时,再让下人将午饭送到院子里去。”
容井胧来得太过巧合,商桑需要沉淀思绪。
说着,她站起身准备送他离开。
容井胧也不是个性子拖拉的,站起身道,“到了晌午我会自行来前厅用饭,无需麻烦人送去了。”
麻烦?可真不麻烦。
反正也不会是她送。
一想到他要来前厅用饭,一院子里的人都得来作陪。
商桑心里立刻就苦哈哈的。
“也好,我正好也能向大伯学些生意门道。”商桑露出营业笑。
殊不知这句话钻入容井胧耳朵,俨然变成她想掌控容家家业的宣战词。
容井胧眸色一暗,一抹淡笑爬上唇角。
目送他云淡风轻地离开了。
商桑眉目紧了紧,心中好似压着一块大石。
南枫凑近,在她耳旁小声道,“夫人?可需奴婢今夜去调查一番?”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在容家尚未做过亏心事,不怕容井胧来找茬。
倒不是她心慈人善,实在是没有机会。
府邸全是些目光短浅的姨娘,要么是心术不正的下人,也未曾对她造成半点损伤,实在不足以让她花心思。
“不必了。”她尾音轻扬,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愉悦。
只是,没曾想现实很快便给了她一记响亮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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