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一会儿便被萦绕在耳旁,那闹人蚊声扰了清净。
沉了沉心神,她更加坚定她明日便去会会管家吴硕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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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吴硕是府邸的老人,年约四十,在府邸务工也有二十几年,可以说是看着容越长大的。
浸淫府邸十几年,他自是人精一般的存在。
这会儿见了商桑维持着表面友好,毕恭毕敬地请安问好。
商桑颔首。
从前她多少会给吴硕几分颜面,她刚入府不易得罪人,尤其是好似吴硕这般,基本已将府邸上下摸透的人。
只是没曾想他丝毫未将她放在眼里。
想到昨夜闷热,令她一夜不曾安眠,心中不免有几分恼意。
“昨夜燥热得紧,不知道吴管家睡得可好。”她笑问一句,面色恬淡。
“今年属实热得紧,老奴原本已有安排,怎料早上刚收到通知,因着前几日落雨耽搁路程,那些冰块在入城之前便融化了。”吴硕眸光矍铄,心中早有对策。
“任何理由也不能怠慢了羲和院里的客人。”商桑也不与他纠结其中因由。
即便吴硕看不起她,却不敢得罪容井胧。
“老奴早替夫人安排好了,将府邸剩下的冰块全部抬去了羲和院。”
商桑闻言,禁不住想给吴硕鼓掌,两面三刀的戏码还是他这样的人精玩得熟络。
她本想用容井胧来压制吴硕,不想吴硕早有准备。
越是做得天衣无缝,反而越是让商桑猜疑。
冰块恰好在容井胧来的这几日及时送达,到底还是天意还是人为,便不得而知。
若是正儿八经的追查下去,也着实没必要。
“还是吴管家想得周到。吴管家对府邸大小事物都了如指掌,我对你亦是信任有加,这次事发突然,也来得蹊跷,不如就由吴管家带上几个知根知底的去蕖河附近接引,确保能将冰块带回来。”
她也不是个能任人拿捏的。
吴硕面色微僵,“老奴在府中务工多年,从未离开过,少夫人若是安排老奴去蕖河取货,恐有不妥的。”
商桑颔首,一脸为难,“我亦有思索,只是你办事牢靠,我最是信任你,家中又有贵客,我抽身不得,但凡我身边有可靠之人,我定也会留你在府中为我分忧。”
吴硕不言,低垂着眼眸,似在算计什么。
“我心火旺盛,最是受不得热,若是因此生病,就怕因此连累了大伙,毕竟浔阳城里与永定来往的贵人也不少。今夜我还是得去羲和院里分些冰出来,故而,时间也是紧迫,吴管家看该如何是好?”
弦外之意,客人不能得罪,她也不能是能得罪的,虽然是个无权无势的县主,好歹是御笔亲封,不看僧面看佛面。
“老奴领命,一定尽心尽力。”吴硕拱了拱手。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吴硕心中已有谋算。
商桑怎会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只要他出了府邸,商桑便会将府邸护卫全部换掉,逐渐削薄他在府邸的势力。
他在府邸务工多年,在外头早就富得流油了。
到底如何发家,只要他做了腌臜之事,商桑定能给他老底掀出来。
吴硕平素看她一副笑眯眯小狐狸模样,也知她诸多算计,却不曾她敢算计到自己头上,还如此雷厉风行。
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