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晴看着他目光有些发痴。
华莲见状轻声咳了咳,微微有些发窘,“今日打扰大伯着实唐突了。”
“无妨,两位有何事不妨直言。”容井胧坐到桌前,神色难掩疲惫。
肖晴见状忙不迭的拉了拉华莲的袖子,暗示她莫要再拖拉惹人生厌。
“不知大伯何日离开?”华莲话一出口,自己便先慌了,“我并无他意,我担心夫君安危,故而乱了方寸,还望大伯谅解。”
肖晴见她没了主张,连忙道,“大伯,夫君身子不好,平素在府邸最在意的便是我们姐妹二人,若是能跟在夫君身边,那便是极好的,至少不用在府邸在当个无用的闲散人。”
肖晴也有些慌,险些将娶妻生子的话也说了出来。
闲散人?
提到这三个字,容井胧禁不住想到商桑。
两人有指桑骂槐之意,却并不自知。
他禁不住莞尔。
两人均是一愣,面面相觑后谁也没有再说话。
“你们可与夫人提及?”
两人摇头。
许是担心容井胧会责备有逾矩之嫌,肖晴急忙说,“夫人是个软性子,若是我们提及,她自会应允,所以我们便想先问问大伯的意见。”
容井胧面无表情点头,仿佛方才那展颜一笑是两人的错觉。
“若是夫人允了此事再做定夺。”容井胧三两句将麻烦推给了商桑。
肖晴和华莲表情一僵,没了下文。
谁也不乐意被人当球踢,可有求于人,也不得不卑躬屈膝。
两人说了几句感谢客套之言,便一同离开了。
嘎吱一声,房门关闭。
子宁端着水盆进入,“若是少夫人同意,少爷打算如何应对?”
他思索一阵,笃定道,“她不会同意。”
子宁愕然。
他家少爷最是会揣度人心,他的话不会有错。
“毕竟她在容家的乐趣并不多。”
子宁未明白何意,只是摸了摸后脑勺,又给他递了帕子。
果真如容井胧所料,商桑未同意,而是将皮球又踢给了容井胧。
肖晴甚至质问她是否担心因此失了地位。
是否嫉妒她与华莲享受过恩宠。
她只是从容的说,自己地位并不会因为一个男人,有任何的改变。
她从来都是她,无需任何人加持。
肖晴是个鲁莽性子,到了晚上又将容井胧堵上了。
这次,容井胧未让她进屋,本想几句话将她打发,没想到她开始使坏心眼。
“夫人平日和善,这回不知怎的了,居然未应允,听其他姐妹说,夫人入府后夫君便鲜少回府,甚至洞房之夜也不曾在夫人屋里留宿过,平日与夫人相处也是两股战战,若夫君当真是因为夫人不敢回府,那……那我们姐妹还有什么盼头。”说罢,她嘤嘤哭起来,“大伯是夫君的兄长,定也不愿见夫君如此,夫人是圣上赐婚,我们不敢如何,只恳请大伯帮帮忙。”
想着到底是一家人,听了这话怎还有不帮之理。
她收了收眼泪,静待容井胧回答。
只见他凝着眉已是不悦,随后冷然道,“四姨娘怎开口胡言,这话若是让旁人听了,你可知后果?你这般心性我如何带你离开,男子在外营生,怎容得你如此胡来。”
肖晴愣了愣,她只是想来告状,不曾深入考虑过。
这会儿被容井胧一番怒呵,才懵懵懂懂的意识到自己做错何事。
“我……大伯……方才是我胡言乱语,你切勿放在心上,我日后定不敢再妄言。”肖晴涨红了脸,有些语无伦次。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忽然变得这般急躁。
“祸从口出,四姨娘这般性子,日后还是少些出院的好。”他声音似乎淬着寒冰,让肖晴抖了抖身子,整个人恨不得瑟缩成一团。
前几次见他还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今日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肖晴怀疑自己是否撞枪口上,承受了无妄之灾。
肖晴不知道他是何时进屋的,徒留她一人站在廊下,院子里的下人不时朝她投去好奇的目光。
她不便发作,跺跺脚不甘心的离开了。
子宁站在门边看了好一会儿,“怎还哭上了。这四姨娘还真藏不住事儿。”
“本就未指望她们几个姨娘能翻出巨浪来。”容井胧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
子宁了然,几个姨娘执念太深,才会轻易被自家主子利用。
虽然翻不起大风大浪,一时半刻也消停不了,不过是日常给商桑添堵罢了。
大小都是杂事,日日搅和其中,久而久之也免不了会感觉疲乏。
看着容井胧进了里屋,子宁欲言又止。
“何事,能让你这般难以启齿?”
“少爷……”子宁话到嘴边不敢直言。
容井胧眸光一暗,他猛然一震,道,“县主将蓝嬷嬷打发到庄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