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好似没事人一样,回到马车上。
“夫人一会儿回了府,是否应当做出受到惊吓的模样。”知意想到容井胧不是个容易打发的,便想着用心做场戏。
“如此反而显得刻意了。”她端坐着,姿态闲适。
“奴婢见了井少爷那双眼睛就害怕。”知意想打退堂鼓。
商桑丢给她一记眼刀子,“方士说我流年不利,需以珠光宝气护身,换一生太平。”
知意本觉得这个借口还不错,转念又觉得哪儿不对,“夫人……咱们眼下也不太平……”
“说明方士道行高深,已是未卜先知,若是出门没几件宝器傍身,说不定我早小命不保。”她说得头头是道。
“夫人言之有理。”知意当真佩服得五体投地。
进了城门,知意似乎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正锁定在马车上。
无非是些看笑话的人,正指着马车面露嘲讽,并小声地讥笑着。
商桑仿若不察,依然在闭目养神。
回到容府刚过未时,霞光微显。
她直径朝自己的落霞院走去。
留在院子里抄经书的南枫听闻动静,出来看了她一眼,立刻露出一副:早知会如此的面孔。
心中依然有些戚戚然,“夫人未伤着吧。”
她摇摇头,还是那副老样子。
入夜后,商桑早早洗漱准备入睡。
没曾想几日不见得容井胧忽然出现了。
商桑只得打起精神去面对。
她头发随意挽了个髻,没了白日繁复的装扮,整个人像朵娇嫩小花,显得越发娇小可人。
容井胧似乎才刚回府,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还带着几分倦怠。
“大伯怎来了?”商桑睁着迷蒙双眼看着他。
容井胧先是一愣,借着昏黄的灯光打量她一圈后,才沉沉问道,“可有报官?”
商桑有些反应不及,声音软软地问了一句,“报官?大伯你杀人了?”
容井胧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伸手拿起小几上的茶壶,仰头便大口喝了起来。
容井胧给人形象都是有条不紊,今夜似乎有些失了方寸。
商桑自不会以为他是来关心自己的,出了这事,他不过来问个清楚也说不过去。
何况商桑出门时,可是悄悄带走了府邸好些值钱货。
容井胧这会来了,她心中不免发虚。
“莫要胡言乱语,你今日出城可是遇了土匪?”
商桑点头,“财物均被抢走了,大伯可会怪我?”
怪?他自然是想怪。
只是这会儿怪责的话,反而说出口了。
“那些土匪都是有良知,未卸下你一条胳膊和小腿。”
这话让商桑面色惊变,“大伯怎这般吓人,我今日可是死里逃生。”
“我怎听说你被抢劫不止一两回。”容井胧已经习惯她装模作样的姿态,冷眼一瞥,心中并无触动。
商桑没有犹豫地点头,挤出委屈模样,“是,谁让我家夫君威名远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