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桑不以为然,“若连个奴才都拿捏不住,我这主子存在的还有何意义。”
南枫心头一颤,总觉得她这句话并非只是针对吴硕。
*
吴硕离开后,回到下人院中。
看着院子里一张张的生面孔,他越发的气闷。
他没想到出了一趟浔阳,居然损失惨重。
眼下他在容家算是彻底孤立无援。
看着那本崭新的账簿,吴硕一把抓起想撕个粉碎,转念想到本月期限,手臂上的力道顿时松散了。
他打开账簿,一行行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里头明细记录得非常清楚,甚至还有大概的时辰,有好些连吴硕自己都忘记了。
好在也只有商桑入府之后,这两年的记录。
似乎是在提醒他,只要有心别说这两年,哪怕是十年前的记录她都能查到。
翻了没几页,吴硕抖着双手内心震惊不已,他再也看不下去。
好半晌,他才逐渐平复情绪。
想要他将贪的钱,全部吐出来,那不是等于扒他一层皮。
何况他未必还能凑齐。
吴硕顿时犯难。
想到从前一同在容家务工的伙计,吴硕便想着出去找几个人商量对策。
由西街走到东街,再到南北两街,那群人跟商量好似的,对他避而不看。
气得吴硕暗骂这群人,过河拆桥没良心。
在赌坊门口,他遇见了灰头土脸的小江。
小江刚好输了钱,见到吴硕跟遇见救星似的。
“叔,想不到能在这儿遇见你,老天爷也算待我不薄,你再给我些银子,待我赢回本咱俩对半分。”
吴硕斜了小江一下,眼下他自己一地鸡毛,小江输赢他压根不关心,也没兴趣参与这场稳赔不赚的买卖里。
“没出息的东西,就知道赌钱!”
小江被他忽然怒喝惊住,颤颤巍巍的道,“叔,你这是怎么了?”
他一直有赌钱的习惯,吴硕从前也不管这些。
今日这是撞枪口上了?
吴硕气一滞,直直瞪他一眼,“随我来。”
小江以为他要给自己好处,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转了个胡同口,吴硕又转变态度,“我遇到了难处,你可帮我,若是成事,少不了你好处。”
小江一听,兴趣来了,拍拍胸脯,“叔你只管说。”
“我从容家顺出来的物件,你帮我联系联系,可有人要,帮我偷着卖咯。”若不是想不到别的辙,吴硕如何也不会委托小江。
“叔你为何不自己去?”小江十分疑惑,从前这些事吴硕从不让他沾边。
想到这里他明白了什么,猛的问道,“叔你可是出事了?”
他已猜到了九分,定是容家那头出事了,不然那些好东西他不会着急脱手,而且还在个档口上。
吴硕厉声警告,“不该你知道的莫要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