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硕这个老狐狸,是想让他帮着撑腰,他便如他所愿。
“今夜你不曾来过,我亦不曾见过你。”
吴硕拱了拱手,“老奴明白。”
他这一笑,跟哭似的。
吴硕的长相大概印证那句话:相由心生。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容井胧眸光睁了睁,跟见鬼似的迅速移开视线。
“少爷你就不怕被那老贼反咬一口?”子宁在一旁观察许久,吴硕的狡诈显然让他有些意外。
“他不敢。”容井胧十分笃定。
但凡他有丝毫怪异举动,容井胧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似乎为迎接吴硕归来,雨势忽大忽小,一连下了好几日。
回廊下,商桑撑着小伞,看着庭院落花。
坐在她对面的吴硕笑得一脸讨好。
好半晌,商桑也不主动与他说话。
吴硕一人寻着话头,说得口干舌燥。
她也不打算看茶。
屋檐滴落的雨水连成一串串的小珠子。
“夫人可是气恼老奴回来迟了?”吴硕想着主动认错,兴许能破开压抑的氛围。
“运回的冰块,可都清点完了?”商桑似乎在想起这茬。
顿时让吴硕有种错觉,她其实一开始就不在意那些冰块。
她原本的目的,就是想换掉府邸的旧人。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吴硕愈发坐如针毡。
他继续沉声向商桑报备。
商桑也未有任何疑问。
好一阵她又说,“听说蕖河已是冰封千里万籁俱寂?不知那种美景是否能有机会一见。”
吴硕愣了愣,回道,“待少爷回府,届时可以带夫人一同去观赏。”
商桑点点头,话锋急转,“听说你运出的枟木卖了个好价钱?”
吴硕身子一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连带前面的小案,也险些被掀翻。
商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等待他回答。
吴硕本想辩解几句,眼角余光瞥见商桑毫无波澜的神态后,将满口的谎言压了回去。
“老奴……一时鬼迷心窍,请夫人开恩。”
商桑轻摇着扇子,“开恩?你是府里的老人了,我入府不过两年,我何德何能给你开这个恩?”
“夫人是主,老奴是奴才、是下人,怎敢与夫人并肩,老奴这回也是迫迫不得已,枟木的钱便当是老奴向夫人借的,日后往老奴月钱里扣便是,只愿夫人能饶过老奴这回。”吴硕说得十分诚恳。
昨夜已在羲和院提前演练一次,这会儿故技重施毫无负担。
“我在府邸无权无势,你的事儿许多下人都知晓些,并非我一张嘴便能让所有人装聋作哑。”商桑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吴硕平日也不要低调,府邸那些眼尖聪明的,没少在背后数落他。
他做过的阴德事,说上一日一夜也说不完。
想到这里商桑连一日痛快日子也不愿给他。
“夫人有何要求尽管提,只要老奴能做到一定不负夫人期望。”吴硕感觉事情似乎有转机,急忙的伏低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