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凉风由窗外钻了进来,她猛地一个机灵,开始七手八脚的收拾细软。
尽管她已十分冷静,动作自认为十分的轻柔,可隔壁的何焕已有所察觉。
杳之拆下床幔,一端绑在床头上,一端垂到窗外直落地面。
她顺着床幔一点一点往下爬。
“陛下?”何焕看向假寐的玉君泽等候他的指令。
“给她个痛快。”玉君泽本想多留她几日,若是表现好,带回去兴许能封个才人,可她这性子却成了催命符,他也留不得她了。
何焕得令,潜入她的房间,掏出小刀割断了床幔。
不过三层楼而已,她跌下去并不会致死,可偏偏客栈周围都是坚硬的石头,她撞到后脑勺必死无疑。
一声沉重的落地声过后,杳之便永远消失了。
她没有盼到荣华富贵,最终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一道身影落在窗边,看着杳之尚有余温的尸体,一脸唾弃,“承受了本该不属于你的福泽,这便是报应,只是太便宜你了。”
夜风吹过,冷得让人发抖。
南枫却感觉无比舒爽。
慕絮若是一同来了,她也可以一次解决这两个攀龙附凤的女人。
可惜了……
“是南枫。”何焕感觉到周围熟悉的气息。
玉君泽揉了揉眉心有些躁意。
“她在下面作甚?”
“兴许……兴许是看看杳之死透了没有。”何焕这个借口也不算胡编乱造。
南枫个性看似沉闷,实则乖张。
陛下身边的女子,除了商县主,她谁都不服。
“她个性古怪,你时常留意些。”
“奴才明白。”
何焕闻言,心里松了松。
他方才还不知该如何提醒玉君泽南枫有些古怪,想不到他倒先起了防备。
何焕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陛下可是难以安眠?”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还能稍作歇息。
玉君泽未回应,只是一手撑着额头心思纷乱。
“奴才这有样东西,陛下应当感兴趣。”何焕故作神秘。
在玉君泽面前卖关子,他还嫩了点。
但见他目光轻飘飘的在自己身上扫了一眼,何焕便感觉双膝无力险些跪下。
“这个……是奴婢要呈给陛下的。”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木雕。
玉君泽定睛一看,虽与商桑神似,却少了真人的七分深韵,了解相思之苦也足矣。
他从前也给商桑刻过木雕,却总被她嫌弃太难看,偷偷的给他藏了起来。
那时她还在他身旁,他能时常闻到她身上特殊的香气。
那木雕没了便没了,哪有真人来得趣致。
“从何得来?”玉君泽一把接过,用指腹摩挲着小人的眉眼。
“在……”何焕正欲脱口而出,忽而想到玉君泽的生性多疑,便改口道,“是在落霞院里丢出来的,应当是被县主嫌弃了。”
玉君泽点点头:嫌弃也很正常。
实则那小人是从羲和院带出来的,子宁拿着小人逗街坊孩童,被他瞧见了,便又从孩童手里买了过来。
想不到今夜真用上了。
何焕有几分踌躇。
玉君泽心思全在那小人身上,并未注意到他不对劲。
半晌后,他被玉君泽驱了出去。
一推开门,他便看到南枫靠在对面的柱子上,那双眼睛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何焕轻轻关上门,朝她走去,“离启程还有几个时辰,去歇息吧。”
南枫不为所动,依然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