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姒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总觉得在江怀胤面前没发挥好,要是重新给她个机会,她一定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越想越觉得江怀胤会闲到蛋疼,买来玉露膏给她涂抹全身!
也有万分之一的后悔,昨夜施针的时候没扎死他!
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透着微弱的晨光,垂眸看向自己的小臂。
雪白的皮肤,开始缓慢的生出红色的疹子,越聚越多,蔓延至全身。
慕容姒甚至还能闻到血腥气。
她抬手揉了揉眼,脑海里又出现那把蒲扇。
知道这些是幻觉,仍控制不住自己的遐想,沉溺在恐惧之中,挣脱不出来。
甩了甩头,下了床榻,走到桌前喝掉一大杯水。
昏花的视线终于有所清晰,手臂上的红疹也瞬间消散。
白鹭是听到房间内的动静,轻叩房门问了一声:“王妃?您醒了?”
“进来。”
慕容姒趁机看了眼泛起鱼肚白的天色,对白鹭道:“王爷去上朝了吗?”
“时间尚早。”白鹭掌灯,关切的看着慕容姒,“王妃可是身子不舒服?”
慕容姒摇摇头,她身子不舒服还可以医治,心里不舒服恐怕无药可医。
“白鹭,你说王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鹭一刻也不闲着,翻了翻火盆里的炭火,若有所思的道:“外人常说王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但奴婢却不这么认为。”
“能被王爷亲手斩杀的人,都是该死的。”
白鹭将奄奄一息的炭火翻了个面,转身又拿起一个披风披在慕容姒身上,语气平和的好像在说江怀胤杀的不过一只鸡、一只鸭那么简单。
慕容姒皱眉,“可毕竟都是鲜活的生命,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无论何种理由,不应该由他人所支配。”
以她现代的人思想,心底深处对草菅人命的古代还是很不满的。
“王妃。”白鹭面带浅浅的微笑,眸底却燃着崇拜的光芒,“奴婢进入王府三年间,从没见过王爷错杀过一个好人。”
“可——”
“就说前几日蒹葭苑的那名丫鬟,鲜少在王妃面前露脸,但她的作用可大着呢。”白鹭打断慕容姒的话,继续解释:“王妃之前所食用的避子汤,都是出自那人之手。对王妃身边丫鬟的发令,也是那人所为。”
“就连侍候了王妃一年多的曲兰,身份也不如那人,她才是太后真正的眼线。”
慕容姒知道白鹭说的是那把“新鲜的蒲扇”,她尚且没接触到江怀胤就被做成扇子。
“不行!”
慕容姒拍案而起,眸色惊慌的道:“准备一下,天亮后,去济世堂。”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江怀胤的红疹治好。
没记错的话,再过几日就是年关了。
届时许多官员会携带家眷入宫参宴,江怀胤顶着一张瘆人的脸入席,难免会被人追问。
她的处境将会更加危险!
白鹭猜出慕容姒慕容姒的目的,应了声,去准备之前还是忍不住安慰道:“王妃,玉露膏一事,王爷不会怪罪王妃的。”
慕容姒深深的看了白鹭一眼,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自信,叹道:“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