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玳又开始犹疑不定了。隋王看得生气,索性一脚将他踢开:“没用的孽障!叫女人哭几句,你就昏了头了!她下药害的可是你!你以为她对你能有几分真心?!”
李玳踉跄着站稳了,小声道:“阿耶,这话说不通。儿对她一向不错,她害儿做什么?没有了儿,谁能给她荣华富贵的日子?”
隋王冷笑:“她又不是给你下毒药,不过是让你断子绝孙罢了。你总说阿俭身体不好,怕养不大,所以多看重温良些。这毒妇闹了多少事出来?你总看在温良份上,一再宽纵她。若是她给你下的这药起了效,你往后再也生不出第三个儿子,这毒妇还不仗着温良在王府中横行么?!糊涂东西,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
李玳的脸色顿时变了,看向小杨氏的眼神里都带上了几分凶光:“我对你那么好,你竟敢这般算计我?!”哪个男人乐意被毒坏了身体,生不出儿子来?他今年才三十岁,正当壮年呢!
小杨氏是万万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黑锅砸在自己头上的,只能不停地喊冤,一再声明药瓶绝对不是自己的,她也从来没想过要李玳断子绝孙。有一句话,她说得十分真心实意:“妾哪怕是为了自己,也想为嗣王多生几个孩子,日后也好给四郎多添臂膀。给嗣王下这等药,妾又有什么好处?!”
窦王妃这时候又凉凉地插嘴了:“从前是没有好处,所以你从前不会给嗣王下这种药。可如今……你不是‘病’得要死了么?你心知嗣王迟早会再纳新人,生怕将来他再添子嗣,就会把四郎抛在脑后,所以才让你兄弟送了这药进府,打算寻机喂给嗣王吃的吧?如此……无论嗣王日后有多少妻妾,都不会再有子嗣了,四郎在隋王府自然能生活得如意。你这个做娘的,为了儿子,也算是费尽心机了。”
小杨氏只觉得当头又砸了一个黑锅下来。即使她不停地辩解自己真的没有这么想过,隋王与李玳的表情也告诉她,他们不相信了。
小杨氏脸都哭花了,表情却渐渐冷静下来。她拿手帕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知道光喊冤是不可能脱身的了,虽然不知道是谁在陷害她,但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必要时,也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杨铄还不知道自家姐姐下定了什么样的决心,仍旧为自己辩解着:“这真不是什么害人断子绝孙的药!药瓶本身是没有贴着纸的!”他偷偷看了窦王妃一眼,把心一横,“是王妃接过药瓶的时候,故意在上面贴了这张纸,好陷害阿姐与我!”
若是在往日,杨铄往窦王妃身上泼污水,不管嗣王李玳心里信不信,也会跟着附和起来,好给继母添堵的。然而,今天那药瓶就扔在他面前,而后才被侍女捡起,送到窦王妃手中,李玳看得清楚,瓶身上一开始就贴了纸,绝对不是杨铄说的那样。
想到那药是要用在自己身上的,李玳的心就变得冷硬起来。他瞪着杨铄,神情不善:“哦?你的意思是说……这药本是好的,不过是被人贴了张纸,才被当成是有害的药?你敢担保么?”
杨铄迟疑了一下,心里笃定那药瓶就是自己放进袖兜里的,没有被人换过,便点头道:“我敢担保!”
“好。”李玳回头,朝心腹亲卫挥了挥手,“把药倒几颗出来,喂他吃下去。既然他说这药是好药,想必不介意多吃几颗,反正是无害的东西,能安神静气呢。”
杨铄脸色顿时刷的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