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臂男人并没有被夏知忆的冷淡吓退,笑容更谄媚了不少,确定好后排车门关好了,就转身坐到副驾驶去了。
车辆开始加速,老旧的发动机发出轰鸣的声音,一路颠簸向前驶去。
花臂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夏知忆只是敷衍的应着。
男人叫强子,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是什么,只是周围的人都这样叫,大家就跟着一起叫了。
他是地下拳赛的中介。
往常地下拳赛来参加的都是些业余选手,什么失业的保镖,社会无业游民什么的,偶然有些职业运动员都已经是足够的噱头了。
而夏知忆可是曾经的全国冠军。
像这样的人,要不是落魄了,哪里会来他们这种地方。
虽然她每次来都不会暴露身份,但是一出手就能看出和别人的不同来,每次有她的场子,老板总能大赚一笔。
强子这种小罗罗也能分一杯羹,毕竟夏知忆从外形来看只是个小姑娘而已,很少有人会买她赢,强子就不一样了,他从未怀疑过夏知忆会输。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郊外的一个地下停车场。
夏知忆走下车,从兜里拿出十张百元大钞,一叠钱皱皱巴巴新旧不一,交给强子,算是给他的车马费。
“哪能呢,你许久不来,怎么还和我生分了。”强子摆摆手,把钱推了回去。
他可不敢收,要是得罪了财神,被别的中介挖墙脚,得不偿失。
夏知忆见强子不收,也没再勉强,把钱装进兜里就往前走去。
几百平的场地铺着红色的地毯,除了中间部分,其余的地方早已看不出红色。
昏暗的灯光下烟雾缭绕,刺鼻的烟草味道熏的夏知忆皱起眉。
男男女女三五成群的坐在椅子上,都是普通人的样子,若是在大街上看到,是万万把他们和地下拳赛扯不上关系的。
角落里独自坐着男人,压低的帽檐看不清长相,正敞着衣服一脸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一副兴趣阑珊的样子。
老板坐在最前面,是个光头的中年男子。
他一眼就认出了夏知忆。
“丫头,今天恐怕没有合适你的场子。”光头语气很亲切,就好像是夏知忆家里的某个亲戚看见了自己的小辈。
夏知忆抬头四处打量了一番,指着擂台边上的一个女人问:“这不是有女选手吗?”
光头顺着夏知忆的手看过去,摇摇头:“丫头,那和你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比你重十公斤呢。”
比赛中技巧很重要,但是要是遇见对手体重压制,技巧再好也会落了下风。
按理说这种民间拳赛是没人会计较这个的,只是光头正好是夏知忆的粉丝。
当年夏知忆夺冠的时候,他掐着表守着电脑看的直播。
看见她如今堕落至此,光头也很是惋惜,一个拼音都用不利索的中年男人还专门注册了账号为夏知忆去辟谣。
只可惜他人微言轻,花了几个小时写出来的评论和帖子没激起多大的水花就被漫天盖地的讥讽和谩骂刷屏了。
夏知忆轻声笑了一声,并没有打算回去的意思,她冲着光头大叔咧开嘴角,竟然调侃了起来:“那今天的我赔率可得高一些了。”
光头大叔一脸担忧,还想劝点什么,又被夏知忆故意打断了。
“今天我的报酬,麻烦帮我都押了,押我自己赢。”说完,夏知忆就转身热身去了。
这一场面对十公斤的体重差距,夏知忆打的有些艰难。
好在最终还是赢了。
只是身上又多了好几处淤青。
从台下走下的夏知忆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块奶糖,剥开包装纸,一把放进嘴里。
坐在角落里的男人从夏知忆上台开始,就坐直了身体,嘴里还时不时发出赞叹。
夏知忆没有发现这些细节,她拿了钱,对光头大叔打了个招呼,没有多停留一分钟,就匆匆的离开了。
烟草和汗臭的味道熏的她有些头痛,即使是非常缺钱,她也只是实在万不得已才会来一次。
上次来还是为了妈妈的手术费,结果被妈妈发现,气的病情加剧了。
等角落里的男人追过来的时候,只看见强子的车尾灯。
回去的车上强子递给夏知忆一瓶云南白药。
“谢谢。”夏知忆接过药,对着强子浅浅的点点头。
强子和来的时候一样,又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找着话题。
夏知忆嘴上应着,头疲惫的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捋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萧景辞一个古人刚来到这边,独自在家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小说世界到底为什么崩塌,修复以后剧情会变吗?
那个抛弃了自己和妈妈的男人究竟是谁?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夏知忆只觉得大脑已经超了负荷,汽车还在路上颠簸,窗外的景色飞驰,夏知忆的思绪随着飞驰的景色越飘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