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有所不知,制茶的工艺繁琐,从茶叶采摘到制成茶饼,足足有七道工序,而且制茶还要配合节气,否则会影响到茶叶的品质,所以他们才不愿意提前收茶。”
吴主薄再次解释道。
宁复恍然,北宋这个时期,喝的茶叶都是茶饼。
茶饼的制作极其复杂,据陆羽的《茶经》记载,分别有采、蒸、捣、拍、焙、穿、封七道工序,需要大量的人力和时间。
“那现在已经开始采茶了吗?”
宁复再次向吴主薄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茶叶发芽后长势极快,也就这三五天的时间了。”
吴主薄说到最后也露出苦恼的表情。
茶叶采摘早了不行,晚了更不行,每年他都为卖茶叶的事而苦恼。
“这样吧,我回去打听一下,如果有卖茶叶的路子,到时再来找您!”
宁复这时站起来道。
“那就麻烦小兄弟了,不知你怎么称呼,还有那个粮食……”
吴主薄也站了起来,不过他对宁复帮忙卖茶的事并不抱什么的希望。
“在下宁复,粮食我会让人采购后一并送来!”
“可是那位独占鳌头的宁小郎君!”
吴主薄听到宁复的名字也大吃一惊,宁复独占鳌头的事早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正是!”
宁复点头。
“失敬失敬,刚才吴某招待不周,望小郎君不要怪罪!”
吴主薄当即站起来行礼道,他只是个从九品的小主薄,说是官,其实也只比小吏强一些,远无法与宁复这样的大才子相比。
宁复也急忙客气了几句,随后又提出在福田院看一看的要求。
吴主薄答应的十分坦荡,让宁复尽管去看,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他。
告别了吴主薄,宁复与瘦小少年并肩走在福田院中。
刚才他们只是走马观花,现在终于有机会仔细的看了一下整个福田院中的情况。
说实话,福田院里有不少可怜之人。
比如一个男人没有了双腿,只能用双手走路。
一个老人生了重病,全身溃烂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一个孩子没有眼睛,睁着空洞的双眼却看不到一丝光明。
而且这里的条件也很差,一个房间住上七八个,甚至是十几个人。
每天也只有两顿稀粥,许多人都是面带菜色。
宁复和福田院的这些人聊了一下,意外发现吴主薄的口碑相当不错。
福田院的条件虽然很差,但吴主薄已经尽力了。
这些孤苦无依的人,在这里至少有口饭吃,有个房子遮风挡雨,相比于外面那些想进却进不来的人,他们已经算是幸运了。
“我错了,这个吴主薄如此坦荡,我之前冤枉他了。”
少年沉默好一会儿,终于一脸惭愧的道。
宁复却是微微一笑:“认识你这么久,还没有请教你怎么称呼?”
少年犹豫了一下,这才回答道:“我姓崔名佣,京城人士,比你年长两岁。”
“你比我大?”
宁复惊讶的看向崔佣,对方比他矮上一头,宁复一直以为对方比自己还小。
“我只是从小身体不好,所以才显得小了些!”
崔佣很不喜欢宁复的眼神,当即不服气的道。
“好吧,崔兄你对福田院的事如何看?”
宁复没再纠结年龄的事,再次向对方问道。
“天下孤苦之人实在太多了,福田院入不敷出,只能让朝廷增加拨款!”
崔佣十分果决的回答道。
“福田院就是个无底洞,朝廷拨款再多,也只能解决一时,却无法根治福田院的问题。”
宁复却摇头道。
“听宁兄的意思,你有根治福田院的办法?”
崔佣惊讶的看向宁复问道。
“我还没有想好。”
宁复摇头,这让崔佣也大失所望。
天色不早了,宁复他们离开了福田院。
路上宁复和崔佣告辞,独自一人回家。
在路过一家茶店时,宁复迈步走了进去,然后买了块茶饼。
巴掌大的一块,竟然要价一贯,和香皂一个价,真够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