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刘少监凑了过来,微笑道:“李虞候今日护驾得当,皇后娘娘正夸你呢!待娘娘回宫,必定会有所赏赐。”
李源连忙朝着殿内的方向,恭敬地拱手道:“这是末将分内之事,末将多谢皇后娘娘!”虽然不确定皇后在里头萦绕在浓浓的诵经声中是否能听见,但有些礼仪该做还是得做的。
刘少监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指了指外头一处凉亭说道:“李虞候,今日是烈祖诞辰,娘娘听法祈福估计要耗费不少时辰,一会儿禅师诵完阿弥陀赞,便要关闭殿门让娘娘祈愿。依例你是不必一直守在此处的,留下军士巡守即可,但也别走太远。”
李源忙点头应允。待周围的佛经诵念声响环绕在耳旁,将近一刻钟后,李源便觉得有些头晕脑胀了。倒不是被佛法熏陶得有所感悟,而是这一大串循环晦涩的声调,如同立体音响一般不断地在两耳穿梭,加上守在殿门正当其冲,那些熏得快使人流泪的烟香不断朝自己扑面而来,李源心中暗暗叫苦,悟空诚不欺我!
终于熬到殿门关闭,李源朝一众军士再三嘱咐了几遍后,抬眼寻到不远处一座似是清幽的凉亭,便准备过去讨个片刻安宁。
刚走了几步,迎面走来一名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李源稍稍一打量,此人身着紫色绫罗剖腹,腰间盘着镶金玉带钩,头上的通天冠饰金附蝉,最显眼的莫过于上面那七颗五彩玉珠。
这是实打实的亲王级别啊!李源赶忙躬身行礼,刚要开口又实在不知此人名爵,只得急中生智呼道:“末将拜见大王!”
只见这男子倒是亲和,淡淡地笑道:“你便是殿直都虞侯李源?”
“回大王,正是末将!”
男子眼中不吝赞赏之意:“本王早已听闻李虞候的威名,嗯,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不必多礼!不知李虞候可否随本王走走?”
李源不敢立即答应,倒不是这位亲王素未谋面,而是今日这寺庙中人多眼杂,自己身为禁军将领有护驾之责,贸然随他前去,要是走得太远,之后若是引发了什么事端,岂不是有口说不清?但毕竟位分摆在这儿,自己也不好得罪,于是迟疑了片刻,开口道:“这末将领命在此守卫,怕是不好轻易离去——”
这男子轻哼了一声,接着爽朗地笑了起来:“这有何妨?殿门已关,母后在内祈愿,受不得叨扰。依例你也不必在此守候,留下军士巡守即可,况且本王也布下了护卫,足以保证母后无虞!”
接着又露出了狡黠的目光,戏谑道:“而且,本王见李虞候方才不是也正要离去么?放心,本王不会让你离得太远,就到前方那凉亭即可。”
一语中的,李源只得尴尬地笑道:“末将遵命!”
男子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对了,李虞候怕是此前未见过本王。本王受父皇之命,镇守润州,难得回一次金陵。”
润州?李源飞快地思索了一遍,称皇后为“母后”,又镇守润州,十八九岁的模样,这敢情是?
这一回,李源不假思索地行礼道:“末将拜见燕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