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伤害过他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我去街上拿药时听说人已被肖家二公子抓到,送到县衙处置,公子不必记挂此事,先安心休息。”
唐大夫难得除了在治病看伤以外说这么一堆话。
秦小满却听出了不对劲。
天还没亮去街上拿药?
怕不是特意去打探消息的。
“谁处置的?怎么处置的?”
他好奇地追问。
既然交由县衙官办,他也没办法再插手。
银票并未丢失,他伤得也不重,要是判罚判得轻,他不介意偷偷溜进县衙给惜月来一刀。
“是……章县令,断一手,终身流放矿山。已经……判决今日午时行刑。”
唐大夫迟疑着回答。
他并不擅长撒谎。
秦小满一眼就看了出来,但并没有戳穿。
“罚得够重的,不过富阳县十年来没出过这么大的抢劫案,章县令用重典也情有可原。”
这么重的处罚能抵他挨的这一刀了。
想到惜月本来能在醉花楼好吃好喝的还债,如今却只能用一只手去矿山挖煤受罪。
只能说她自作自受。
余生在矿山吃苦受累也是应该的。
秦小满得到满意的答案,没再操心这件事,借着唐大夫的搀扶重新躺下。
“月季,你也去休息吧。”
“醒了随我一起去肖府道个谢。”
肖成梁救了他一命,这么大的恩情,他不亲自登门谢罪,那可说不过去。
另外。
他还欠了肖成梁一个条件,也需要还清。
“是,公子。”
月季应着,却没有动弹。
直到秦小满彻底睡熟,她依旧没有走。
“月季,我守着公子,你去休息。”
唐大夫深深看了眼她染血的衣衫,从药架子上拿了一瓶药。
“益气补血丸,有安神的作用,好好睡两个时辰再给陪公子去肖府。”
“我不……”
月季想要拒绝。
唐大夫一个眼刀扫来,她吞了一声口水,颤抖着双手接过药瓶,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房门。
“肖家二公子……本家应该是陇西肖家,祖上是开国功勋……倒是不错的人选。”
唐大夫嘀咕一声,看向熟睡中依旧不停地握拳暗中使劲的秦小满,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一封信。
写完地址和收件人,他又迟疑着摇了摇头,将书信投入药炉中点燃。
“不行。”
“还不到和主子通信的时候。”
公子要是连今晚这点风浪都禁受不住,那么他写的这封信,很可能会为公子带来更大的祸患。
“我还要再观察观察才行。”
……
“嘎嘎嘎……”
秦小满躺在舒适的羽绒床垫上,正做着畅游云空的美梦。
窗外传来的鹅叫声,将他惊落云宵。
眼开眼,他被外面的艳阳晃了下眼睛,迅速翻身起来,左肩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公子莫急,先服了药再办事。”
唐大夫端着一碗臭得呛人的药汤走过来。
“……”
秦小满看到唐大夫脸上难得的笑意,实在没办法吐槽这药有多臭。
他一口灌下药汤,随便裹起身上新换的衣服,趿上鞋子往外走。
推开门。
就看到隔壁的厨房院子里,满满当当堆了一群大白鹅。
不止如此。
唐大夫的院子里,更是乌泱泱站了一群人。
站在最前头的正是昨晚输了他银子的李得宝、和其父亲李大富。
后面则是方俊杰和其父亲方占河,还有昨晚在醉花楼赢了他投壶比试但输了他钱没给的人们。
粗略一扫,除了惜月以外,欠他钱的所有人应该都在这里了。
“你们拉帮结伙找上门,是来还我钱的?”
秦小满直入主题,哪壶不开提哪壶。
后面那些欠几千两的还好说。
李得宝和方俊杰欠的银子可是以亿为单位。
就算是还银票,也要抬几十口大箱子才能还完。
可他们是空着手来的,这是不想给钱?
李家人和方家人面面相望,暗中使着眼色催促对方先开口。
“你们不是来还钱的,总不会是想赖账吧?”
秦小满见他们不回话,似笑非笑地开口。
“你们要是想赖账的话也好办,我就把字据和欠条送到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