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主谋是醉花楼的花魁惜月,她不承认,县令正在亲审……”
听到这里,唐大夫脚尖一点,几个跨跃间就已逼近县衙。
……
县衙大牢。
县令夫人端坐在一把竹椅上,面对着绑在三角架上挨鞭的惜月,再次出声询问。
“说!你为何要害秦小满?”
啪!
马鞭自县令夫人手里甩出,站在旁边观审的章县令都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身上早就没有一块好肉的惜月,更是疼得当场昏厥过去。
“泼醒她!”
平日里温婉示人的县令夫人,此时神色冷酷,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杀气。
大牢里的官差都被章县令打发走了。
此时只有县令夫人的贴身丫环在打下手。
丫环轻巧地拎起五十斤装的木桶,一步跨到板凳上,将整桶凉水兜头泼下。
“咳咳咳!”
惜月清醒过来,面对着犹如罗刹般县令夫人,泣声大哭。
“夫人!夫人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只是被秦小满逼得走投无路,才让人去抢他的银票!”
“他陷害我,让我欠了他二百五十多万两银子,鸨母逼着我陪客还债,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我只是想抢钱灭口,我真的没有说谎!”
刚开始时,惜月还抵死不肯承认参与了打劫。
按照大乾律例,无论是偷还是抢都要剁掉一只手。
她想保住自己能弹琴抚笛的双手撒了谎。
可她没想到,秦小满被抢会惊动县令大人亲自来讯问她。
更没想到,她都承认了她是主谋,县令夫人还是不放过她。
她现在非常的后悔。
早知道县令一家对秦小满如此看重,还特意派了全县衙的官差去抓人,她说什么也不会买凶抢钱,杀人灭口。
因为就算成功了,她今夜也绝对逃不出富阳县。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大人和夫人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惜月被绑得无法动弹,只能不住地点头求饶。
“夫人,她的背景查清楚了,除了近日来与王家那位大才子王耀辉有密切往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花魁,并无可疑之处。”
章县令断案十数载,自然看得出,惜月此时并未撒谎。
他相信夫人也看出来了。
“王家?”
县令夫人眼神一闪。
“夫人,那王耀辉自从比诗输了以后,也未与她联系过,应该不是王家的主意。”
章县令生怕夫人再杀去王家,把王耀辉绑来质问,急忙出声补充。
王氏一族在大乾朝可是名门望族,牵一发而动全身。
再加上各地王氏在筹粮中表现积极,正值皇恩盛宠,轻易动不得。
“最好与王家无关,否则……就算我收拾不了王家,也自有人收拾他们!”
县令夫人恶狠狠地剜了眼瑟瑟发抖的惜月,冷哼一声。
“既然人是你找的,还害得秦公子受了重伤,就算你们抢劫失败,但涉案数额巨大,老爷……”
章县令会意。
“主谋惜月按律例斩断右手,发配至矿山,非死不得出,今日午时菜市口行刑。”
“其余六人从犯,皆斩断右手发配至矿山,并每日受二十鞭刑。”
章县令亲自起草了判决文书,盖上官印,走到惜月面前,摁上手印。
惜月嘴唇颤抖了几下,眼看盖棺定论,自己再无翻身之日。
在剧烈疼痛和心如死灰的双重刺激之下,喷出一口血雾,晕死过去。
“动手伤了秦公子的那个嫌犯呢?”
县令夫人站起来,握紧了手里的马鞭。
胆敢伤害秦公子的贼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幸亏秦公子洪福齐天,性命无忧。
否则,今晚这七个胆大包天的贼人全部都要为秦公子陪葬!
“在男狱那边关着,已经招了。”
章县令颇为心疼地看了眼自家夫人磨得通红的虎口,商量着。
“夫人,要不由我来代劳?”
“不行!不亲自动手,我心里这口恶气咽不下去,你知道我刚才……吓死我了!”
县令夫人眼眶通红,按着心口。
刚才衙役跑到后院通报,说秦小满遇到强盗,生死未卜。
她险些派人出城去请……
“嗷!”
忽地,男狱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县令夫人脚步一顿,一把将章县令拉到身后掩护,听着男狱方向的动静。
“救命!”
刚刚被关进大牢里的六个赌徒,发出杀猪般的惨嚎,扯着嗓子求救。
县令夫人悚然一惊,不顾章县令的阻拦冲上前去。
眼前一番惨烈的景象让她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