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孙招远觉得身体阳气已然快要溢出,便将生子续香火之事付诸实际。
那日,孙招远思得良策,便升了公衙大堂议事。几位大员将手中事项依次报完,协商完毕,孙招远在堂上发言道:“诸位大人,现今战事吃紧,圣上来了密旨询问云溪州银库情况,本官也询问了督银道员王道宽相关情况,想来本官上任以来,从未盘点过银库存银,这便是本官失责之处了,这银库事关一州大事,本官却没有放在心上,有孚圣上所托。这日便是想和诸位大人商议,看是哪日我们几人一起前去盘点银库银子,对对账薄,也好回报圣上。”
姚云贵等人虽知银库乃是一个油水极重之地,但也深知,要是和督银道员勾结在一起,用肛藏银的手法将库银偷盗出去,待是朝廷认真盘点,怕是要出问题。银库又不像金河玉河,产量多少但凭采挖之人手法,可多可少,朝廷查无可查,这银库银子,每笔入库,每笔出库,都是有几个主薄一起对账,绝无半点闪失,若是盘点之时,银子少了,便是个杀头之罪。姚云贵、姜超、蒋胜等人已在云溪州求得巨财,犯不上为银库银子,拼上身家性命。再加上督银道员乃是户部直属官员,所以从未和督银道员王道宽有任何勾结。此时孙招远想要盘点库银,他们也不做反对,作壁上观,若是孙招远和王道宽争斗起来,也是好事。
于是众人皆不反对,定下了十日后盘点库银。为求稳当,发了城中捕快、军营军士、公衙小吏,并着库银守卫一起去盘点,务必在盘点之时,互相牵制核对,不漏不少。
王道宽听了孙招远发令要来盘点银库,自己心中盘算,自己任这督银道员十几载,加上前任督银道员一起偷盗了的库银,总计约十万两,以往盘点,都是银库守卫自盘自点,都是自己兄弟,盘点结果都和账薄一一对应。现今这孙招远要亲自带了这许多人员前来仔细盘点,想来必然会发现银库银子短缺。王道宽也是个机变之人,立刻赶到资元府求见江源云。原来江源云不仅有客栈酒家,还开有银庄,提供银庄银票,供各个客人在云溪州内兑换银两,各处银庄内,都有许多银子,每次王道宽遇见朝廷严厉清查库银存银,便会找江源云付了利息借些银两,待得清查了,便将银子还回。因这些外来银子都单独放在银库大院空闲屋子,装做是个小银库,那些主薄想来也不担责,反正若是真的被查出,就说这个不是银库,是什么他们也不知晓,反正他们没有收钱,银子又没有随意进出银库,朝廷怪罪不下来,就由得督银道员随意运作了。
十日后,王道宽处置妥帖,将所有借来的银子,都整齐放在空闲屋子,贴上封条,假装是真正银库,心道孙招远再是厉害,怎能知道这个假冒银库的关节,便放宽了心。
待得天明,孙招远、姚云贵、马如山、姜超、蒋胜、谭家兴带着城中捕快、军部兵员、公衙小吏齐齐开往银库。王道宽早就带着银库所有人等在大门迎接。
孙招远下马向王道宽道:“王大人,这次本官前来盘点银库,只是想着圣上所托,要本官好生管这云溪州大小政事,本官前几日才想起银库也是重要事务,所以这次才带着州府公衙诸位大人前来盘点存银,顺便了解云溪州银库情况,请王大人莫要疑心,本官所作所为,并不带个人私心私怨。”
王道宽听了此言,想起前几日对孙招远态度甚是倨傲,还想着孙招远是气他态度,所以才来找他麻烦,便赶紧拱手态度恭敬不比那日,道:“孙大人,下官这银库虽在户部下辖,但也受云溪州州府公衙节制,若是孙大人要来查证盘点,自然是有这权利,都是公事,下官怎么会如此狭隘随意猜疑。孙大人,你们查就是了,下官等人必定全力配合。”
孙招远便让那些捕快兵员小吏,一起进了银库,盘点起来。
待得月至中天,方才盘点结束。捕快兵员小吏纷纷报来,库银和账薄对过,所有银子,都和账薄一致,不多不少。
王道宽脸上得意,笑吟吟道:“下官乃是助圣上朝廷看管库银的官员,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这账薄上记载银两,下官每日都会叫人仔细核对,不敢有任何差池,所以自然盘点起来,也不会有任何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