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一起来吃,她们做的菜很好吃的。”
车夫宠溺地看了一眼正在和桌子上的饭菜奋斗的少女,笑了笑。
“我已经吃过了,你吃吧。”
说着随手把头上的斗笠取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我刚刚在村子里转了一圈。秀儿姑娘,这个地方你经营得不错。”
少女终于放下了筷子,掏出随身手帕,擦了擦嘴。
“这没什么,这里村民淳朴,只是对他们好,他们会加倍回报你。而且小姐给的办法也很好用,我只不过是替小姐办事而已。”
“不用这么说,这也少不了你劳心劳力。”
说着,中年人瞅见了桌子上的刀。拿在手中掂了掂,仔细打量。
这把刀有两指宽,刀身修长,刀背厚实,刀刃闪着寒光。整把刀是仿照环首刀的样式打造的。中年人伸出一根手指,将刀身放平,轻搭在手指上。刀晃晃悠悠,如天平般上下晃动,但就是不掉下来。随后又双手抓住刀柄虚砍了几下,随手挽了个刀花,左手呈剑指,手心朝上,将手指指背贴在刀身上,从吞口处一直捋到刀尖处。目光也随着手指移动。
“不错,好刀!”
中年人不由地发出一声赞叹,有些爱不释手。
“当年要是有这样的东西,我还能多砍下十几颗贼首。弟兄们要是有这样的好东西,或许能多活下几人。”
说道最后,中年人语气有些落寞。
少女知道家中的这位车夫。姓周,因在家中排行老六,家里就起名周六。原是沈常坤帐下军卒,沈常坤为其改名叫周禄。金陂关之战后无意继续在军中任职,就投到冀北侯府的门下,替沈家打理封地内的一些事情。几个月前被自己说动,跟着自己替小姐做一些事情。
“周叔,你又想起了你那些袍泽?”
少女轻声安慰着周禄。她知道金陂关一战是周禄心中永远的伤痛。
周禄摇摇头,长出了口气。
“没什么,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周禄转身出了房间。
第二天,李秀儿是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的。
有些没睡醒的她眯着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看了看窗外,已是日上三竿。随后抓起被子蒙在自己的头上,嘴里还不停的哼哼着,被子上显出了一个大蛆般不停扭动的轮廓,扭动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又过了一会儿,李秀儿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拥被坐起。有些困顿地睁开眼睛,极不情愿地打个哈气,伸了个懒腰,露出缠绕在白腻修长脖颈上的两根细带,以及精美的锁骨和两只圆润的……
肩头!
梳洗过后,李秀儿换回女装才走出房间。捧着一只大碗,毫无形象的蹲在屋檐下,一边往嘴里划拉一边瞅着院里的情形。
院子里,三郎和柱子等几名少年随着周禄的口号声正在练拳,一板一眼及是认真。周禄在几人中间来回走动,不知从哪折了一根树枝,正不时指正着几人的动作。
“不知姑娘今日有什么安排?”
等李秀儿送回碗筷再出来的时候。张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
“先去冯铁匠那里吧,其他的之后再说。”
“好,那老朽就陪姑娘走走。”
铁匠铺并不在这个小村子里,而是在村外靠河的位置。
一进铁匠铺里,最吸引眼球的是一个巨大的皮囊。皮囊吊在房梁上,一头以连杆连接着一个水车。水车转动间,连杆不停地往复推动着皮囊。皮囊的另一头以管道连接着炼铁的炉子,皮囊正伸缩着,大量的风被吹进炉子,炉子里的火发出刺眼的光芒。
冯铁匠正在指挥着几个徒弟打造锄头、镰刀之类的农具。一个徒弟眼尖,看到李秀儿和张伯走过来,连忙示意。
冯铁匠回过头这才看见两人,让徒弟们继续干活儿,自己迎了出来,连忙施礼。
“李姑娘,村长。有什么事吗?”
“冯铁匠,我想验证一下这本册子里的东西。另外,炼出的精铁,你亲自动手,照图上的样子、尺寸打造出来。”
说着,李秀儿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一张图纸,交给冯铁匠。
冯铁匠接过来看了看图样。
“这个倒是不难。可是,要打出东西来需要几天。姑娘要在这里一直等着么?”
“不。你先陪着我一起在村子里转转。冶炼精铁的事情,让你的徒弟们来。精铁炼出来以后,我会带走一部分。剩下的你来用,等我下次再来的时候交给我就行。”
“好,姑娘稍等,我安排一下。”
说着冯铁匠又回到铁匠铺,把徒弟们都召集起来,吩咐了几句,随后又到后面换了身衣服走了出来。
几个人从铁匠铺出来,直奔村中的学堂。
村中的孩童不分男女,俱都坐在学堂中,跟着一位身着蓝衫却浆洗的有些发白的老先生,大声地朗诵着。
李秀儿认得此人,正是冯铁匠口中的杨先生。
而杨先生则一手拿着戒尺背在身后,在学堂里走来走去,遇到不认真的孩童,就用戒尺轻轻拍打一下,以示惩戒。
见几人进来,杨先生也不停止。继续教导幼儿读书。
冯铁匠刚要开口呼喊,被李秀儿阻止,几人只是在外边看了一会儿就悄悄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