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恶意像是有毒蛇在暗处窥伺，叫人头皮发麻。
而第二个分水岭，则是在两人动手之后，也就是今天。
从今天早上开始，齐殊似乎对她的恶意收敛了不少，但对她的好奇却多了很多。
就像方才的言语举动，好像在试探她一样……
试探？
难道齐殊怀疑她不是赵宁宁？
赵泠猛地抬头看向齐殊，恰好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他本来生得好看，一双眸子乌黑澄澈，半垂着时带着若有若无的乖巧。
但只要抬眸，浑身乖顺的气息会尽数被割裂，像是一张皮囊下藏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例如此刻，看过来的眼神像是游离在外的观影者，在饶有兴趣的研究着影片中角色的一举一动，虽然看似正常，却叫人忍不住后背生凉。
赵泠猛地坐正，眉头死死拧在一起：“你看什么？”
齐殊轻笑一声，潋滟漂亮的眸子微眯，眼尾一挑，道：“你若不看我，怎知我在看你？”
赵泠：“……”
可恶，这种话怎么还能被他抢先说了？
赵泠捏紧筷子，想刺齐殊几句，小花却懵懵的仰起了头。
见孩子在看着她，赵泠又把剩下的话咽回去，声音低了些：“赶紧吃饭。”
这话本是对小花说的，谁知对面传来一句。
“好。”
齐殊对应自如，捻起筷子夹了菜。
赵泠无语，却也懒得搭理他。
两人彻底安静下来，片刻后，小花却像梦游似的，突然对着赵泠开口：“娘，你刚才在和爹爹打情骂俏吗？”
赵泠：“？？？”
她猛地抬头看向齐殊，想也不想的给对方冷笑甩锅：“果然是秀才，给三岁稚子就教这种东西。”
齐殊的脸色也沉下来，他看了眼赵泠，也没解释，只问小花：“谁教你说这样的话？”
小花摇摇头，眼眸中满是小孩的真诚：“没有人教花花，花花听根子爷爷讲的。”
根子爷爷叫老根，是河西村一个老头、
这人没什么坏心眼，就嘴碎，还不分场合的讲一些不三不四的话。
在大人面前说也就罢了，还经常给村里小孩也说。被小孩家里大人骂了，也不生气，反过来嘻嘻一笑，倒像是得逞似那种。
村里人对他厌烦，却也不好说什么。
但赵泠没想到，小花一个三岁小朋友，还能把这话给学会。
她哄着小花问：“你最近也没出去玩过，怎么会听根子爷爷说这个呢？他为什么说这话呀？”
小花双手捧着自己的小碗，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以前，阿婆带我出去玩的，根子爷爷说阿婆和刘阿爷。”
赵泠：“……刘阿爷又是谁？”
小花蹙起眉心，认真解释：“就是刘阿爷，阿婆的好朋友。”
柳文慧的好朋友，还是的男的？
赵泠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她瞟了眼沉下脸的齐殊，果断不说话了。又怕小朋友说出什么惊天大秘密来，忙挖了一大勺鸡蛋羹过去，叮嘱道：“好，不说了，咱吃饭。”
话音刚落，柳文慧的房门就响了一声。
方才还各种摆架子的弱柳婆婆，终是抵不住饥饿，自己开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