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一回忆,赵泠就想起这货郎是原身,赵宁宁一母同胞的亲兄长赵老三。
他平时借着跑货的名义在外边溜达,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事,更有甚者,半年都回不了一次。
赵宁宁上次见他,好像还是两个月前,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能在镇上碰见他。
老牛叔显然也看到赵老三了,便停下牛车,回头看来。
赵老三追上来,手搭在牛车边上喘了口气,才笑呵呵的说道:“许久未见你,你变化真大,我都差点认不出来。”
赵泠也仔细看着这个引赵宁宁走入歧途的哥哥。
单看外表,赵老三是瞧不出那种痞气的。他们兄妹长得都不差,都遗传了父母双方的优点。所以赵老三清俊,赵宁宁清丽。
赵宁宁的清丽在女子中,那就是能找个好夫家,说门好亲事。
赵老三的皮相,能用的好处就多了去了。
他以前靠这张脸骗到过一位秀才女儿,带着人家私奔到了河西村,一分聘礼没给,让人家给她当了老婆。
当时赵老三神气的很,觉得自己有本事有能力,出门走路脚下都带着风。
只是好景不长,成亲一年后,两人迟迟没有孩子。
赵婆子着急,请了大夫来看,那大夫也不知道是什么郎中,说那秀才女儿生不了孩子。
在这时候,女人生不了孩子,和不下蛋的母鸡有什么区别?
赵老三觉得晦气,赵婆子也跟着每日指桑骂槐,秀才女儿便天天以泪洗面。
后来觉得实在活不下去,就悄无声息的投了河。好在被路过打柴村里人救了回来,但赵老三却又说她不检点,不要她了,叫她滚回娘家去!
那秀才女儿知书达理,过了一通生死关后反而想开了,她写了封信托人带回家中,没过多久,对方爹娘就驾着马车来把女儿带走。
当时还来了不少打手,把赵老三打了一通,让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赵家让人看了笑话,赵老三也没脸见人,养好伤后立刻就出门以走货的名义跑了。
这一走就是大半年,如今都秋天了才回来。
赵泠也不知道他回来是干什么的,只是扫了眼就问:“三哥要回村里去吗?”
“回去,当然要回去!”
赵老三笑眯眯的直接跳上了车,一双精明的眸子,在赵泠身后的背篓里滴溜溜转了一圈。
“你买了这么些东西啊?发财了?”
赵泠把小花抱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小丫头辫子,说道:“没发财,齐家如今什么样子,三哥也不是不知道。我们饭都吃不起,还发财?”
赵老三呵呵一笑,又把视线落在了赵小禾脸上:“哟,这是小禾吧?半年不见长这般大了,你有十五岁了吧?这个年纪也该说亲了。三叔有认识的朋友,家境长相都相当不错,回头介绍给你。”
赵小禾被说得面红耳赤,又是恼怒又是愤恨道:“三叔操心操心自己吧,我不着急。”
“你这孩子……”赵老三见两人都不给她好脸色,便转过头来逗弄小花。
谁知小花也格外不给面子,直接把头埋在赵泠怀里,看都不让他看。
赵老三这下没办法了,只好尴尬的靠坐在一边,安静下来。
牛车上了山路,走走停停片刻,赵泠才淡淡开了口:“三哥这次走货回来,应该能挣点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