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晨抬头细细打量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你的样子……变了好多。”变得他都差点没认出来,“这一千多年来,你原来都在天外之地吗?”
“嗯,之前一直没告诉你们,我本来就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既然马甲都掉了,姜燃也没有继续隐瞒了,“其实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没想到我长这样吧?”
樊晨细细看着她的眉眼,似是想刻进心底似的,其实只要是她,无所谓长什么面貌,“……回来便好。”只要她还在,只要她不走。
闻言姜燃没由来的心底有些难过,半会才开口道,“这些年,你们过得都还好吗?”
樊晨愣了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莫明想起她消失前的最后一面,她提着一柄染血的长剑,身着红衣站在北地的冰原之上,全身都被深深的疲惫感笼罩,就连那仿佛永远不会弯下的脊背都透着倦意,雕塑一般茫然的看着天空,全身都散发着无边的孤寂,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
见他慌忙赶过来,才转头看了过来。
“小莲花,你也是来拦我的?”她唇边溢出的笑容不知为何,带了些破碎感。
只是当时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看着她剑上仍旧残余的神威,开口道,“我从来不会阻止你的任何决定,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做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来。
她没有回答,只是眼里疲惫和倦意更浓,抬头继续看了眼天际,便起身道,“已经不重要了,如果……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原因吧。”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说完她甩干剑上的血迹,再次握紧长剑飞身而去。他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直到再也没有回来。
这千年来,仿佛时间都停驻在了她离开的那一刻,再没有流转。
他被困在这段时间中,一遍遍的后悔当初为何没有察觉她的异样,为何没有不管不顾的拦下她,为何没有随她一起离去,那么也不至于只能等在她消失的地方,守着那句‘等我回来’的诺言,以及自己永远再无法宣之于口的心思,漫长无边几近绝望的等待。
他这算是,过得好吗?
见他久久不语,甚至有些出神,姜燃咳了一声带了些调侃的开口道,“我听人说,你现在可是六界第一人了。不错嘛,没想到当年的小莲花已经变得这么厉害了。”
樊晨这才回过神,压制住那些沉重的心思,幸好,她终是回来了,这样就够了。
“只是虚名而已,我的术法本就是你教的。”他眉眼柔和了起来轻声道,“哪里比得尊上当年。”论修为与实力,能称第一的只有她,以凡人之身修成弑神之力,从古至今唯有她一人。
“我现在可不行,比不上当年了。”她现在的身体,多走几步都会喘,别说修为了。
樊晨再次看向她,眉心皱了皱,以他的修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她没有丝毫修为,而且身体似有旧疾,于是伸出手道,“阿然,我可否……”
“嗯,看吧。”姜燃将手腕递了过去,反正她身体不好,也不是什么秘密。
樊晨把了会脉,眉头直接皱成了川字,脸色凝重得仿佛她得了什么绝症,“你现在的身体,为何会如此虚弱?”这简直比凡人还不如。
“可能是因为做了十年植物人吧!”她直接将自己穿越,身体变成植物人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樊晨脸色更沉重了一些,心底顿时罗列出了一大堆的调理身体的方案,半会才道,“阿燃你重新入道的事先不急,待身体调养好一些,再引气入体会更好。至于改善体质……我再想想办法,只是你修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