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沙哑嗓音落下的瞬间,何民那双布满沟壑的老脸上便淌上了一些湿润。
只因他虽是符箓宗的奴仆,却已经服侍高家长达三十多年,高以还未横死之前,也从来十分敬重他,高笑亦是。
因着高笑的生母去世的早,高以作为符箓宗宗主的时候手头事务又较为繁忙,是以陪伴高笑最多的人,便是他了。
他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符箓宗,无妻无子,便将高笑笑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如今见她昏迷了这么久,终于苏醒了,当然是喜极而泣,甚至因为心情太过激动,一开始的时候根本出不了声。
高笑笑不仅继承了高笑的身体,也继承了她之前的记忆和情感,是以在瞧见何民红了眼眶的瞬间,她也忍不住鼻头一酸,看着身前面上略带沧桑的中年男人到了她身前,轻拍起她的肩膀。
“好.......好......醒来了就好。”微颤的男声落下之后,何民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泪液,让还愣在一旁的小彩去请医师。
而他自己,则是以外头风大为由,将高笑笑带到了内室去。
“九小姐您昏迷的这一年间,符箓宗发生了许多事情。其中最为重大的......”何民说到这里,语气稍显停顿,连带着眸色也沉重了几分。
高笑笑看过原书,知晓何民是打算告诉她,半年前原身生父,符箓宗的原宗主高以横死的事情。
便事先掐了掐自己大腿肉,又借着原身身体余留的情绪,早早做好落泪的准备。
等何民说出,半年前高以仙逝的沉痛事实时,少女柳叶眼瞳孔微缩,做出极为震惊的神态,早就已经被她蓄积在眸内的泪液就此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
“父亲他........?怎会........”
也不知晓是不是原身余留的情绪作用太大了些,导致高笑笑从一开始的假哭,变为后面的真哭,还打起了哭嗝。
直至一双美眸哭的肿成核桃一般,这才啜泣着收了些情绪。
伤心往事一提及,何民也没能忍住再次湿了眼眶,只不过他到底年岁较长,情绪的收放比高笑笑自如多了。
很快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将高以横死后,作为高笑大伯,同时也是符箓宗大长老的高应已经以她一年未苏醒,符箓宗久久没有新宗主上任,不合规矩为由,提议让他膝下的二儿子高子昂暂代她做成新宗主之位的事实吐露出。
“老奴虽极力反对,却到底和九小姐您们之间隔了一层亲缘关系,所说的话根本不被大长老重视。好在,您终于在这个节骨眼醒了,符箓宗大权的交接仪式,就在今日末时初的时候。”
何民松气言罢,似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又从袖口内逃出一封已经有些泛黄的信件。
“这是老宗主留给您的东西,特意嘱咐过老奴,等您醒来之后,第一时间便将此物交给您。”
高笑笑大致弄清原身所面临的境况后,颔首接过信封打开。
内里除却一张同样泛黄的信纸外,还有一个镶嵌着细碎绿钻的指环。
原身的记忆中,这个指环,似乎是高以生前的时候一直当做吊坠戴在脖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