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笔迹,也只有他才会这样叫她“蝉儿”。
他也来金陵了,月冷蝉也有预感,他来金陵绝不是看她来的。
他和她早就不是一伙的了。
月冷蝉不想再看到他,她发过誓。
但是,他来找她是关于月小婵的事。
可,她也是他的女儿呢。
现在看来,月小蝉和纪文朝还没有相认。
月冷蝉得去一趟,他穿上一袭淡蓝色的长裙,从后门而去。
她怕宁雪霜和赵瑄看到,给她们添麻烦。
城南破庙,她的爹爹昨日就死在那里,这是个充满悲伤的地方。
但月冷蝉也清楚的记得,多少年前,她和纪文朝也是在这里相识,相惜,相恋,并且有了小蝉的。
那时纪文朝还是个穷酸书生,要进京赶考,途经金陵,突遇大雨,无处住宿,才在破庙借宿。
月冷蝉也阴差阳错,跑去破庙躲雨。
一盏油灯,一把琴。
一支毛笔,一手字。
好个月满楼艺人,好个穷困书生。
两情相悦,两性相惜,不嫌彼此。
月冷蝉情窦初开,为他资助钱财。
纪文朝许她诺言,金榜题名,接她入京完婚。
金陵城外两相别,谁知一别是永别。
破庙中,纪文朝立于其内,背对庙门。
月冷蝉缓缓走入。
纪文朝转身,就如同初见时的那一转动,一见便钟了情。
当年的破烂衣衫,与此时的锦绣华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相识一笑,纪文朝还是当年的话语,只不过换了名字,他轻轻道:“蝉儿,你还是那么美。”
月冷蝉却不像当初那样傻,她回答:“打住,我不像听你说这个。”
纪文朝道:“蝉儿,你怎么了?”
月冷蝉道:“你也不要叫我‘蝉儿’,我觉得恶心。”
其实是怕自己心软。
中了他的圈套。
纪文朝道:“我知道是我负了你,我对不起你。”
月冷蝉道:“都过去了,我有小蝉陪伴挺好的。”
纪文朝道:“小蝉确实是个好姑娘。”
月冷蝉道:“你们见过面了?”
纪文朝不想隐瞒,直接了当的说:“见了,像极了你。”
月冷蝉试探道:“难道不像你。”
纪文朝感到奇怪,道:“什么意思?”
月冷蝉道:“算了,不说了。”
她其实想说,月小蝉也是你的女儿,你不该那样对她。
这样看来,纪文朝对这个女儿一无所知。
纪文朝道:“对不起,我们各为其主,我帮不了你什么。”
月冷蝉道:“我明白。”
纪文朝道:“宁妃是干不过史林林的,史林林背后是史相。”
拼背景吗?
月冷蝉道:“宁雪霜的背后是离宗皇帝。”
纪文朝道:“离宗皇帝是颂国之主,其他皆是臣民,他只会权衡利益,不会永远站在谁的一边。”
月冷蝉道:“离宗皇帝是极宠宁妃的。”
纪文朝道:“那又如何,宫中关系错综复杂,宁妃一人怎能敌过史弥选背后的集团势力,更何况史相有立君辅君之功。”
不聊这个话题了。
她们的背景于月小婵何干。
月冷蝉道:“你只要告诉我,小蝉可好?”
纪文朝道:“非常好,好吃好喝伺候着。”
月冷蝉道:“那就好。”
纪文朝道:“蝉儿,我明说了,今天约你出来也是为小蝉好,多好的一个姑娘呀。”
月冷蝉听后,冷冷地说:“你想做什么?”
纪文朝道:“我不会对一个小女孩怎样的,但我不敢保证别的人会使坏。”
月冷蝉道:“你们想怎样才肯放了我女儿。”
纪文朝按着史林林的指示道:“今晚戌时初刻城中望雨楼,你一个人前来,用证据换人。”
月冷蝉道:“好。”
纪文朝道:“真得有证据。”
月冷蝉道:“有没有都得去。”
纪文朝笑着说:“一言为定。”
纪文朝以为他对不起她后,她嫁给了别人,月小蝉是她和别人的孩子,
他还不知道月小蝉是他的亲生骨肉。
戌时,月满楼。
宁雪霜见月冷蝉还没下楼吃饭,便着赵瑄上楼去喊。
赵瑄在门外喊了几声,没人应答,又敲了几下门,还是没人应答。
赵瑄朝楼下大叫:“娘,怕是不在屋里吧。”
宁雪霜见状,问了旁人,都说没有见月冷蝉出来。
其实月冷蝉走的是后门,为的就是遮人耳目,自己一个人去救月小蝉。
宁雪霜着急,上了二楼,使劲敲了几声后,推门,门是反锁的。
她退了几步,准备抬脚。
赵瑄拦住宁雪霜道:“娘,让我来。”
门被赵瑄一脚踹开,娘俩怕出意外,急忙往里跑。
客厅没人,卧室没人,床上亦没人。
人去哪儿了?并且门都是反锁的。
不会是。
宁雪霜不敢想象。
这时赵瑄大叫:“娘,看桌上。”
桌上放着那支银钗和一纸书信。
宁雪霜看信。
姐姐,恕我救女心切,自作主张,一人前往望雨楼,以假证换女,真证在此,请姐姐收好,勿挂念。
若有不测,勿替我报仇,我只求姐姐、少楼主、小蝉可以平安。
今生有缘遇见姐姐我之幸也。
来世我还做你的妹妹可好?
冷蝉不冷,她很暖。
蝉儿书。
这是绝笔信呢。
宁雪霜不会让她的这位妹妹单刀赴会。
她拍了拍赵瑄,然后道:“走,我们去救月冷蝉和月小蝉。”
赵瑄点点头,道:“说走就走。”
刚下楼,徐明之来报:“月满楼周围发现可疑人群,数量还挺多。”
兵来将挡,匪来土掩。
宁雪霜生气道:“这是明摆着要阻止她去救月冷蝉,立刻发暗号,调金陵所有金羽卫从外围包抄。”
徐明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