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初躲在床板下面听着头顶的声音,险些破口大骂。
这狗男人刚才让她躲起来,原以为是怕被人知道这事想要息事宁人,可谁知道竟是为了给她挖坑。
她要是没躲起来这会儿还能扯着嗓子叫声委屈,说声自个儿也是被人算计的,反正他们两个什么都没发生,脸皮厚点儿还能说一句她贞洁烈女。
可如今她躲起来那就是做贼心虚,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孙子!”
刚才就该扯断他三条腿!
云锦初气得翻了个白眼又朝里缩了缩。
外头跟来的那些人听着墨玄宸的话却是哗然。
在场之中谁不知道墨玄宸身份,他虽不是皇室子弟,可其贵重却不输给那些皇子。
墨家先祖曾与太祖皇帝一起打天下创建了邺朝。
慕容家得了皇权,墨家被封镇南王世袭罔替得了兵权。
都说邺朝天下慕容家与墨家共掌,一文一武君臣相宜。
传到这一代时,墨老王爷更是深得皇室信重,只可惜十余年前领兵抗击南晋之时不幸战死。
墨老王爷膝下共有两子,长子墨景延接任镇南王后不到五年就因体弱病逝,其妻余氏也因丧夫之痛得了癔症言行疯癫,而二人的独子墨玄宸继承父亲体弱之症,少时数次险些夭折。
南地须得墨家镇守,南晋又屡屡犯境,墨家不可能群龙无首。
后来宫中便命墨家次子墨景巡接过镇南王位,将墨玄宸册封为镇南王世子接回京中照料将养,这一住就是将近八年。
墨玄宸自幼体弱无法习武,镇南王如今也有自己的子嗣。
朝中有不少人都议论镇南王恐怕会有更改世子之位的意思,可陛下这头却从未提过此事。
不仅一直以镇南王世子的身份将墨玄宸留在京中,召天下名医替其诊治,就连素日里待墨玄宸也是宽厚至极,让其在京中地位甚至远胜朝中皇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一任的镇南王远没有以前墨家人的忠耿。
镇南王府这些年越来越难管束,墨玄宸就成了皇室与镇南王府较力的存在。
这京中觊觎镇南王府兵力的人不少,想要动墨玄宸这个“香饽饽”的也大有人在。
这屋中香气未散,床榻之上更是散乱不堪,又有文远侯府的人引着他们过来。
若是这镇南王世子方才没有拼死逃过那女子之手,此时被撞破二人“好事”,以墨玄宸的身份怕是会身败名裂。
若那女子身份稍微高一些,再反咬一口。
这墨玄宸怕就只有娶了那人才能平息此事。
“这陈家可真是好算计。”人群中有人突然出声。
文远侯府二公子陈昭闻言怒目而视:“你胡说什么?!”
那人吓一跳,嘀咕说道:“我又没说错,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先是有人泼了墨世子酒水将他算计来这里,后来你又假借捉贼之名带着其他人过来。”
“这里是你们文远侯府后宅,能入此处的除了你们的人还会有谁?自己作套,自己捉奸,可真是做得一手好戏。”
陈昭顿时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
“墨世子是府中贵客,我们怎敢加害,况且方才是席间有人来报,说宋三小姐被混入府中的贼人所伤,还窃走了她身上贵重之物,我这才带着人过来抓贼。”
众人“唰”地看向门前青裙少女。
宋迎月浑身僵硬,怎么可能,这房中的明明该是被糟蹋的云初锦和她文远侯府的那个傻子才对,怎么会是镇南王世子?!
陈昭见她不语顿时急声道:“宋三小姐,你倒是说句话!”
宋迎月白着脸:“我,我不知道……”
陈昭顿时恼了:“你怎么会不知道,不是你让抓贼?!”
宋迎月弱质纤纤,被他厉声吓得退了半步。
陈家最小的女儿陈玲上前就挡在宋迎月身前:“二哥,你吓迎月做什么,她也是被人窃走了与谢家定亲的玉佩,一时情急才会找上了你,为着追人她还伤了腿呢,谁知道会撞上这一出……”
“你给我闭嘴!”
陈昭怒视自家妹妹。
这事情要是说不清楚定会得罪了墨玄宸,今日这些事要是传了出去,叫人认定了做这事的是他们文远侯府的人,那文远侯府上下所有姑娘都会名节尽毁。
匆匆赶来的文远侯已经听身旁下人说了事情经过,他脸色难看站在人群外就扬声道:
“墨世子,这件事情绝非是我们陈家算计,我们也绝不会拿着府中女儿家的清白来做这种无耻事情。”
“父亲……”
文远侯朝着次子摆摆手,越过人群走了进来:
“墨世子既说方才屋中有人,那您可知她身份,或是看到她样貌,本侯已经让人闭了陈家大门定不会让府中任何一个人逃脱,只要墨世子亲自辨认定能将人找出来。”
“我陈家绝不包庇这等无耻之人,若真是我陈家之人行这般待歹毒之事,无论身份如何,本侯都定会亲自打死了她,给墨世子一个交代!”
比起陈昭那辩解之言,文远侯这番话无疑更加掷地有声。
墨玄宸倚在床上虚弱道:“本世子也不知她是谁,只看到她样貌……”
云锦初头皮一紧。
“她长得极丑,肥硕如猪,厚唇葱鼻,一双老鼠眼更满是奸诈,稍一靠近就让人作呕。”
云锦初:“……”
妈的,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