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灯光摇曳。
王烟懒懒坐在沙发上,看着照片,皱皱眉头。
只见照片中,赫然是三个丢了东西,又失血过多而死的农夫。
“新的诡怪?
“这次又是什么?”
王烟嘱咐旁边的小鸟。
“去陈家村继续拍照,多拍一些。
“重点拍摄不对劲的地方。”
小鸟得到命令,扑棱棱飞走。
王烟一声感慨。
“陈家村挺倒霉的。”
永夜之中的诡怪,就如同野火。一个村庄可能几十年、上百年,都不会沾惹到诡怪。而一旦沾惹到诡怪,一旦第一只诡怪出现,后续的诡怪便会像越烧越旺的火,强度越来越高,数量越来越多!
如果有厉害的除诡师,能把诡怪一网打尽,能扑灭野火,那这个村庄便可继续存在。
反之,如果没有厉害的除诡师,不能扫清诡怪,扑灭野火,那便只能全村迁徙,背井离乡,去往他处,另辟生存之地。
现在陈家村的古怪便在于,之前的暴食婴儿、人脸帽子、换身诡怪,明明都被抓干净了,可为什么诡怪的野火不曾扑灭?又有新的诡怪冒出来?
王烟皱皱眉头,撇撇嘴。
“虽然对诡怪监狱来说,倒也不算啥坏消息。”
……
陈家村空置的房子,被商队占用。
出现诡怪之后,农夫们都得到消息,都害怕了,缩在家里闭门不出。
商队没得生意做,便来到这房子中,暂且休憩一番。
房间里,一盏油灯灯火摇曳,照亮苔藓四壁。
西柚皱着眉头,心情愤懑。
“……陈家村应该要迁徙了吧?为什么还不迁徙!
“陈爵爷到底在想什么?我去找他说!”
旁边的商队队长,唯有一声苦笑。
“我的大小姐,您可别把迁徙想得那么简单。
“永夜之中,这里是诡怪窝,可这里也有开垦好的良田。
“固然可以迁徙几百里,迁往他处。可良田肯定没有了,需要重新开垦。
“一路之上,男女老少,拖家带口,又会遇到许多困难。等到了目的地,村民三个里面,能活下来一个,便算祖宗积德。
“所谓迁徙,是迫不得已,破釜沉舟,远没有你说的那么轻巧。
“陈爵爷还剩半条命吊着,身体本就虚弱,一旦上路,十死无生,他更不可能同意迁徙。
“早点睡吧,别想太多了。”
西柚愣在当场,听着商队队长的话,仿佛一块块石头,一块块水泥,硬生生塞进她的耳朵里,怼进她的脑袋里,生硬冰冷撕开了裂口,搅痛了骨头,让她难受,让她痛苦,让她无所适从,让她突然意识到,这就是残酷的永夜。在这儿,当诡怪来袭,人们扛不住,也逃不走。在这儿,被诡怪害死,也不过稀松平常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她皱着眉头捂着脑袋揉搓着自己的大波浪长发,用力揉搓,用力揉搓,仿佛要把脑袋里痛苦的情绪,要把自己的无力感,全都挤出来!
“哎!呀!”
她愤怒一声,腾的站起身。
“我要去把这个诡怪,找出来,干掉!”
她没有理睬商队队长看傻子的眼神,径直出门,冲上大街!
……
办公室里,王烟拿到全新的照片。
那是小鸟在村子角落拍到,堆在地面血淋淋的棉袄、铁锅、铲子,还有几条手臂,几只断手。
“莫名其妙。
“就好像……好像农夫们的东西,自己带着手和手臂,跑掉了,跑到这个角落?”
王烟皱皱眉头,若有所思。
照片中画面变换,出现了一脸惊骇的西柚。
王烟撇撇嘴,嘱咐旁边的小鸟。
“去陈家村,继续观察。
“我们诡怪监狱诡力匮乏,诡手不足,正值用诡之际,速度点,把这个新囚犯给我揪出来。”
……
出现诡怪后,陈家村的大街小巷,更加寂静。
农夫们纷纷缩在自己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不敢高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