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见抬头看着二楼窗台处,眸子清冷。
小侯总端着杯子朝她高高举起,笑容的弧度恰到好处,强势又高高在上的绅士。
时见嘴角轻启,无声吐字。
小侯总端着杯子的手停滞一瞬,收敛嘴角的笑意,身后有人喊着,他朝时见点点头,匆匆离开了窗台。
不远处的史蓉蓉在时见看过来时,朝她矫揉造作笑笑,身旁的国字脸男人一脸严肃。
他低声说上两句,朝时见看上一眼,装作漫不经心的挪开。
侯家女佣人迎上前,离时见三步之处停下,“洛小姐,我们老爷有请。”
时见对上墨容邺的双眸,两人默契的没有开口,相互点头。
侯家院子对面大宅是会客厅,时见随佣人穿过会客厅,绕着弯往右手边走去。
右手边是条长廊,尽头是个小石亭,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在对弈。
佣人在小石亭前停下,指引时见上前。“洛小姐,您请。”
时见步入亭子,她的右侧放着一个盒子,被开拆了。
盒子正是她拿过来的那个,是她的老师为侯老准备的寿礼,里面的东西她不是第一次见,应该说非常熟悉。
这是她老师成名作,放在书房生了灰,近期拿出来好好保养了一番,装进这个内敛高档的礼盒。
“时见小女娃来了?”侯老刚下完一枚棋子,回头看看时见,眼神坚定有力,面容不怒自威。
他听白老头经常提起他的幺徒,言语间皆是夸赞和掩不住的嘚瑟。
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好苗子。
“老陆,这就是老白头常挂在嘴边的爱徒。”侯老曾远远见过时见一次,这次再见一眼就认出来。
陆老琢磨下一步棋该下哪,冷不丁听起侯老的介绍,浑浊的双目有了聚焦。
他扶了扶滑落鼻梁的老花镜,愉悦招呼时见,“听你老师说你棋下得很好,来帮陆爷爷看看下步怎么走?”
白老不轻易夸门下学生,偶尔夸上一次,他门下的学生得兴奋几天几夜睡不着。
唯独他这幺徒,宝贝得天天挂在嘴上。
幺徒画画天赋极高,画法创新用色大胆,这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且棋艺极好,白老头这种蛮横无理的走法遇到她也是一点办法都没。
所以这么多年陆老对他这爱徒,还是有几分好奇,难得今日碰见,肯定想见识一番。
时见上前两步,扫了眼棋局,很快将棋子落下。
看似随意,却硬生生绝了后路。
侯老目光回到棋盘,他拿起白子久久不落,后又放回水晶盒,无论他落不落,胜负已定。
他扬起一抹带着欣赏的笑容,“置之死地而后生……好棋!”
时见诧异回眸,以为对方会说,这是孤注一掷、铤而走险的赌徒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