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一介贩夫走卒,是靠着先帝的放纵和太后的帮助,才能一步步发展到现在。简单说,他不过是先帝养的一条狗,先帝本来指望这条狗能够听话的帮他咬掉董家,谁知道不过而立之年先帝已经驾鹤远游,也让这条狗失去了束缚!“
“不过,狗永远是狗,永远不能变成主人!“
“民间有云,富贵三代才会穿衣吃饭,却是话糙理不糙!虽然看起来他何家是权倾朝野,但是,毕竟毫无根基。”
“他以为何家已经是天下一等一的世家,但是,他根本不知道何为世家!”
“正所谓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我们不是帝王,但是谁做帝王,我们说了才算!
“帝王能做成什么事情,也是我们世家说了才算。”
“他何家算什么?不过是暴发户而已!”
“叔父真知灼见!”
袁绍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躬身谢礼.
他知道这番话是袁隗在教他。
毕竟他是庶出,从小所受的教育里缺失了这一环,现在袁隗算是为他补上了。
同时,袁隗能够向他说出这一袭话,那说明袁隗已经认定他袁绍就是四世三公的袁家下一代的家主的有力竞争者之一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呢?”
袁绍问道。
“很简单!”
袁隗微微一笑,“我们什么也不干!”
“看他起高楼!”
“看他宴宾客!”
“看他楼塌了!”
“这大汉的江山也就如此了,我们世家的发展在汉一代也已经到头了。”
袁隗悠悠的看着窗外的明月。
“一头猎犬,到虚弱到不能再为主人获取更多猎物的时候,也是这头猎犬的末日。主人们会分掉这只猎犬,然后挑选出另外一只小犬,慢慢养大,让新的猎犬继续为主人去猎取猎物!”
这就是猎犬的归属!
现在,如果正好有一只蠢肥的野猪要去找猎犬的麻烦,主人们当然是作壁上观,等着到最后把野猪和猎狗一同炖煮成一锅美味的肉羹!
这也才我们这些千年世家传承于世的处事之道。
“本初,你慢慢悟吧!”
袁隗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汤,颤巍巍的站起来,慢慢的走回了卧房。
独留下袁绍在那里目瞪口呆!
“原来,叔父让我跟随何进,是有如此谋算啊!”
直到这一刻,袁绍才算明白,为什么两年前叔父会让自己堂堂四世三公的袁家子弟,去跟随一个杀猪贩肉之徒。
大将军府。
所有的宾客都走了,偌大的将军府,慢慢归于平静。
密室内,何进和何苗两人,品着香茗,讨论着一些只能诉诸于黑暗的事情。
今日后堂的这场论功行赏的小宴,既是何进对几人的奖赏,也是何进对他们的一次试探。
今时今日,何进可以算得上是朋友满天下。并州丁原,凉州董卓,幽州公孙瓒等人都是他的至交好友。
而且,何家两兄弟一位是大将军,敕封的慎候,一位是车骑将军,都是军方的最高领导层,手握天下兵马!
何家一声令下,全天下军卒都得随令而动。
对于那些文臣世家,何进没有放在眼里。
他信奉手中的军武,那些唯唯诺诺的文臣,不过是在他的雄风下瑟瑟发抖的雏鸡。
除了还能帮着处理一些政事,这些文臣剩下的唯一价值就是为他何进歌功颂德了。
“大哥,你决定了?”
何苗还是有点犹豫,不过整个家十年前都是大哥说了算,他也只是按照何进的吩咐,亦步亦趋而已。
“放心,大哥我都已经想好了!”
“第一步,我们要取得皇宫铁甲卫士的兵权。他们虽然只有五千人,但是五千齐装满员装备精良的精锐,也是很大的威胁。”
“不过现在小莲在后宫当家,夺取蹇硕这条老狗的兵权不过是易如反掌!”
“而且,这条老狗前几天居然想谋害我,岂能让他继续活下去?我大将军的脸面不要了?”
何进恨恨的说道,如果蹇硕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恨不得一把刀把蹇硕劈成两半。
“确实太过惊险!”
何苗也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如果不是潘隐这位兄弟仗义,冒险向你示意,可能就让这奸贼腌狗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