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万未料及对方竟会相求皇位,这当儿观此情形,更不由愈觉惊异,转而出言相嗔道:“脑袋掉了也才碗大个疤,赶紧给老子起来!”
刘玄尚自跪拜未起,只顾啜泣道:“属下实为寨主忧虑,现下寨主领着诸位头领入伙汉军,便是给那刘縯送了老大的家当,可现下究竟谁才是汉军之主哟······”王凤问道:“那又怎的?”刘玄回道:“我等义军光复汉室,是以非刘氏宗亲便做不得皇帝,而属下毕竟大汉高祖的血脉,汉军要是推举我当皇上,寨主便跟太上皇无甚分别了。”
王凤登感此言有理,方才粗豪笑道:“亏得你小子有些孝心,老子要是推你上位,倒也不枉了。”刘玄喜道:“寨主便是属下的再生父母!”说罢,复又纳头而拜。
那刘玄极尽献媚之态,王凤初时尚自满面得色,却又忽而暗生隐忧,如此隔得须臾,方才顿足兴叹道:“只是本寨主要你当皇上,刘縯那伙人又岂会没个动静······”刘玄毕恭毕敬地道:“此事皆赖寨主提携,而属下的岳丈原本便是朝廷命官,料来亦可为寨主出些主意······”王凤道:“那你这便唤他过来。”刘玄赶忙堆欢告退,如此未过多时,便领自家岳父回入军帐参拜,不在话下。
王凤吩咐喽啰看座,转而相询赵萌道:“俺要立你女婿当皇帝,可他无甚名头,只怕刘縯那伙人不服。”
刘玄直听得讪讪俯首,实不知怎生言语,而那赵萌径以言语相激道:“王头领所言极是,你先前虽贵为寨主,可此番既已入伙汉军,便要听从刘縯、刘秀所领的刘氏宗族分派了。”
王凤犹似遭人戳中痛处,竟而颇没好气地道:“先前是汉军来求本寨主入伙,更何况老子帐下的喽啰最多,刘氏宗亲都该听俺分派,不然俺却入甚鸟伙!”赵萌道:“寨主乃是堂堂的豪杰大丈夫,自不可屈居落草,惹得江湖中人耻笑,此番入伙汉军,便可当真做官家了。”王凤又道:“既是要做官家,那便要做最大的!”
赵萌闻听此语,便即打个哈哈,道:“我等义军复兴汉室,只得立刘氏宗亲为帝,而刘玄是寨主帐下的头领,你要是立他做皇帝,自可做最大的功臣······”
那王凤早已瞧出利害,这当儿登感按捺不住,是以焦促接口道:“休得罗唣,怎生给你女婿抢皇位,赶紧拿个主意来!”赵萌笑道:“寨主相助我女婿争夺皇位,先得为其造势。”王凤问道:“怎生造势?”赵萌道:“我这女婿表字为‘圣公’,寨主正可遣派所部头领宣扬他急公好义,再行赞誉他为‘刘圣公’,料来刘縯所部也不致怎生滋事,如此大事便成了三分。”王凤应道:“此事依得。”
赵萌愈觉心宽,竟而再行献策道:“那刘縯有柱天都部及轩辕派的两支军马拥戴,而寨主帐下朱鲔原是轩辕总坛的要紧人物,此番可吩咐他鼓动轩辕派的分坛弟子各回本部,如此轩辕派留驻在此的兵力便不会有多少了。”话到后来,更不由轻哼一声,接着续道:“要是当真做成此事,自可更增几分胜算了。”
那王凤惟觉此策甚好,竟而开怀笑言道:“你这朝廷老官儿倒他娘贼性得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