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池在季景言的怀里蹬了蹬腿儿。
——没用。
季景言感受到小家伙儿的挣扎,不觉柔了几分声音:“小白,生病都是要喝药的。”
胡扯!她生病从来都不喝药,她自己都能扛过去!
那草药应该是天不亮就开始熬了,如今熬的差不多了,季景言让下人端来。
暮池看着下人手上端着的那黑黢黢的药水,直往季景言怀里钻。
不喝不喝!
这种鬼东西,打死她都不喝好嘛!
季景言见状,无奈地摇摇头,示意下人将草药放下,便让他们都出去了。
膳房里的摆设有些陈旧,加上下人们来来往往的多,所以整个膳房看上去有些杂乱。
但那样杂乱的背景下,画一般的男子笔直地站在那无章的场景中,月白色的衣裳就连一丝尘埃都没有沾染,美好又静谧。
当然了,暮池现在是没有心情来欣赏这“美景”的,她现在只想快点从季景言的“魔爪”下逃脱!
季景言笑着摇摇头,一只手落在暮池的后背上,像是无声的安抚。
暮池的身形娇小,全然不顾这些,就一个劲儿地往季景言怀里钻,只剩下短短的小尾巴晃来晃去的,昭示着主人的抗拒。
季景言温柔地抚摸着暮池的后背,声音温和:“小白乖乖喝药,喝完药之后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暮池刚刚还在摇晃的小尾巴终于停下来了。
她虽然满脸上写满了抗拒,但也不是听不进去话,听到季景言这样说,暮池愣了一下,眼珠转动了几下。
季景言带她出去?
暮池想了想。
如今国师府一滴酒都找不到,如果想要喝酒,就必须出去,她一只猫,出去且不说能不能顺利到达酒楼,就算是真的到了酒楼,想要喝酒也很麻烦吧?
不如带着季景言一块儿去!
打定主意,暮池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却终于从季景言的怀里出来了。
季景言感受到小家伙儿终于不一个劲儿地躲了,便知道应该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他勾唇笑笑:“只要小白乖乖喝药,我就带小白出去玩,好不好?”
季景言自然是不可能食言的。
暮池眨巴眨巴眼睛,终于像是英勇就义一般,目光落在了季景言手上的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上。
暮池很少喝药。
身边有顾言述和沈宴,她几乎很少受伤,她又养得娇,平日里生病着凉都不曾,哪里需要喝药?
当然了,也不是说暮池完全没喝过药。
她确实也受过几次伤,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加上暮池本就行走于阴暗之中,自然会被诸多方的人盯上。
所以,暮池对那为数不多的几次喝药经历,深有感触。
她强烈认为顾言述是为了报复她,居然给她熬了那么苦的药,每次喝的时候,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但是回想一下当时那个草药黑乎乎的程度,好像完全不能跟眼前这碗相提并论。
暮池不觉咽了口唾沫。
奶奶个腿儿。
想骂人。
但开口全是“喵喵喵”。
季景言感受到小家伙儿不再挣扎,终于将她放在地上,手上的汤药也放在了暮池面前。
因为小家伙儿很小,所以那碗汤药并不多,但暮池却皱着眉头看着那碗汤药,久久不肯往前动弹一步。
怎么办?
想哭。
想到自己必须要变成人形,暮池视死如归地瞪了那汤药一眼,终于向前一步,屏住呼吸,将汤药喝了进去。
一口气喝光之后,暮池便感受到了舌尖上弥漫开的苦涩,她伸着舌头,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